此時約莫夏初,正午的太陽照在頭頂,不一會兒便能感受到灼熱感。
好在丙号舍前面、大湖的尾巴正中間有一個涼亭。杜管事直接帶着她們進到涼亭裡。
大湖的中間不知什麼時候拉起了一道網,對面和這邊差不多,那裡是王管事帶着所有男孩兒。
“接下來是遊水課,這是你們的教課先生裘先生。”
杜管事的話拉回南若的目光,她往前看去,隻見一位五官姣好但膚色偏黑身形修長的年輕女子,着貼身的勁裝站在前面,目光比杜管事還要冰冷。
她站出一步,雙手背在後面,背脊挺直,高擡下巴,神色冷峻,像極了南若在現代時的軍訓教官。
“往後你們将跟着我學習遊水、潛水,以及水下搏鬥。水裡的技能學的如何,關乎着你們的性命,我希望大家能夠用心盡心。”
南若已經不去想學習這些的目的了,她隻關心自己那剛塗了藥的傷口又在水裡泡一回後會成什麼樣。
“接下來聽我命令,甲一到甲六出列。”
五個盤靓條順,容貌出色的女孩兒走出去,其中沒到的甲五就是早上跑步沒能達标的那個。
“學會遊水的第一步,是憋氣和吐氣,憋氣要狠,吐氣要慢,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那就開始吧。”
裘先生一腳一個将五個女孩兒踹進水裡,頓時水下驚叫水上驚呼,南若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别隻顧着撲騰,出水吸氣,進水憋氣再吐氣,不都說記住了嗎?”
“讓你慢慢吐氣,慢慢吐!”
“你抓别人做什麼,吐你自己的!”
這裡就是一個大池塘,裡面甚至還種着蓮花,原本還算清澈的水經幾個人一攪和,瞬間泥水翻騰,五個人恐懼的在水裡進進出出,也不知吃進去多少泥水。
南若看得一言難盡,也無比慶幸她上輩子上大學時勤工儉學,在一家遊泳館裡當管理員時,通過内部價學了遊泳。
等到五個女孩兒奄奄一息時被裘先生提出來,直接丢在太陽底下曬着,轉身看向面無人色的其他人,冷冰冰道:“甲七到甲十二,出列。”
南若安安靜靜出列,認命的到水裡表演了一回‘泥鳅’,出來的時候繼續表演‘瑟瑟發抖’,等到所有人都經曆了這一遭,終于被放去洗澡換衣裳,再上一回藥。
休息兩刻鐘後又回課室上了一堂算術課,先生是一位頭發半白的女先生,姓趙。
不知是否年紀大些的原因,她比其他先生要溫和許多,許多女孩兒都沒有算術基礎,她既不急躁也不打罵,反而用心教導,女孩兒們都很喜歡她。
算術課結束後吃晚飯,這時已經酉時,結果還有一堂課,學習說官話。
這堂課依然是趙先生教,讓大家随便說話,說的不好的她來糾正,不知不覺課程就結束了。
杜管事終于來通知,“可以回去休息了。”
無異于天籁。
大家都疲憊不堪,幾乎沒人在外面閑談遊蕩,回到号舍簡單洗漱後上床睡了。
半夜,所有人都睡得很熟,甚至不少人發出鼾聲。
南若在這鼾聲裡睜開眼睛,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才有些艱難地坐起來。
她赤腳下地,走到前面放臉盆的櫃子處,随便拿了條帕子,走到她床鋪斜對面的一個位置,上床,連被子帶人往上一坐,擠開她的嘴,把擰成團的帕子塞進她嘴裡。
一氣呵成。
人也終于醒了,黑暗中隻能看見她微微發亮的眼珠,睜得大大的,滿是驚恐,被子下的身體下意識掙紮,但南若紋絲不動,居高臨下地看着。
直到她沒了力氣,惶恐地看着她,眼淚流個不停的眼睛裡滿是祈求,才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道:“你信嗎?就是我現在殺了你,明天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隻能白白死了。”
“呼——呼——”
她猛點頭,嘴裡嗚嗚叫着,卻隻能發出微末喘氣聲。
“再有下次,”南若點了點她的頭,“就想一想昨天早上被捏爛的那兩顆腦瓜子。”
被子下的人一直在抖,聽到這話眼淚流得更厲害,腦袋搖的快出殘影。
南若輕拍了一巴掌,止住她的動作,“安靜點,睡吧。”
說着扯出她嘴裡的帕子下床,将帕子扔回臉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爬上床鑽進被窩。
迷迷糊糊間,還能聽到斜對面因為抖動帶動被子發出的簌簌聲,聽久了倒有點助眠,讓她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