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外竟然也有士兵看守,檢查了他們的戶帖後便放行了。
她奇怪怎麼不看路引,後來才知道睢縣縣老爺慈悲,戶帖和路引有一樣者便可以入城。否則太過嚴苛,擔心普通百姓也變成流民,到時候給縣城帶來的危機更大。
南若不好評價他這番舉動,畢竟戶帖上的信息更加完善和詳細,而路引則隻有大緻信息,甚至很多時候連戶主的樣貌也不一定描繪的清,豈不是讓許多流民有了可趁之機,也讓許多持有戶帖的百姓多了危機?
他們找了間客棧歇息,三人吃過晚飯後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回房,南花兒睡前多背了會兒書,一天時間她已經熟練背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聽南若解釋了意思後,她恍然道:“果然,人還是要學習的。”
南若笑着贊同。
次日天蒙蒙亮時南若出門,到鎮上逛了一圈,找到已經開門的菜市場。
如今境況,早已難見新鮮菜蔬,到是有些賣幹貨的,品質有好有壞,價格都不便宜,當然也可以用他們需要的東西來換。
南若看着收了些不錯的幹貨。
走到一個攤子上時,發現不僅有山藥、葛根,還有一堆土黃皮個頭不算大的紅薯。這可是第一次見。
她上前問:“您這些東西怎麼賣?”
攤主是個壯漢,一臉的絡腮胡子,外面裹着厚厚的皮毛,邊上擺着砍刀和弓箭,标準的山裡人打扮。
攤主也在打量她——上路後南若又做回少年裝扮,穿着普通,但十分幹淨清爽。
他憨實笑道:“小公子,都是山裡自己挖的,賣個辛苦錢,山藥和葛根二十文一斤,這個黃頭根十文一斤。”
這個價格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貴。
南若拿起一個紅薯,“這個……”
攤主忙道:“小公子,這雖然是個新鮮玩意兒,但煮熟吃也香,還飽肚子,就是不能多吃,吃多了要漲肚子。”
南若詫異,“新鮮玩意兒?”
來了大周朝四年多,她對這裡的農作物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攤主道:“這是我們進深山打獵的時候偶然遇到的,本來沒人敢吃,這不現在沒吃的了麼,有人大着膽子吃了一回,發現也好吃,就是吃了喜歡放屁,呵呵。”
這攤主還真是實在。
她笑着道:“行,我回去試試,你這些東西我要了。”
攤主大喜,忙拿粗麻帶子給她裝,道:“小公子,我剛來沒賣呢,這些東西在家裡都過稱了的,山藥二十六斤,葛根四十斤,黃頭根三十斤,總共一千六百二十個錢兒。您要是有藥和大米,給咱換也行。”
南若搖頭,“我哪有那些東西,想找都找不着。”
攤主歎氣,“是啊,都缺。”
南若給他結算好銀錢,看見他腳邊袋子裡露出些黑褐色的小粒,問:“那裡面是什麼?”
攤主小心将銀子收好,看了眼道:“哦,曬幹的五味子,還有些小茴香、胡椒、桂皮、生姜、大棗……”
南若眼睛一亮,忙道;“我都要了!”
攤主有些猶豫,“小公子,這些東西可比山藥那些貴。”
南若笑道:“沒關系,我給家裡采買的,有銀子,你說個價吧。”
“攏共十二兩。”
南若幹脆的給銀子。
攤主見此大喜,忙問:“小公子,我還有一起的在另一頭賣,您還要不?”
南若笑,“要,你去叫人吧。”
随後她又買了不少山藥、葛根、紅薯,以及各種調味料和藥材。當然調味料是她的看法,眼下都是當藥材用,有幾味還十分難得,因而總共花了快一百二十兩。
比平日裡肯定是要貴的,但現在很值。
整整一大車,她讓攤主給推到一條小巷,沒人的時候收進空間。
這時天色大亮,外面的攤位和店鋪也都陸續開門,街上熱鬧起來。
她買了些耐放的肉幹,果幹,十個肉包子。回到客棧時正好遇見老闆在櫃台後面打算盤盤賬。
她走去打招呼:“老闆早啊。”
老闆笑呵呵回道:“客官早。”
南若給他抓了一把幹果,笑着道:“老闆,我是從南邊兒來做皮毛生意的,聽說睢縣有幾位皮毛商人生意做的好,都是從北邊兒來的料子,不知您能否與我說說,這裡面誰要可靠些?”
見老闆一臉不信的打量她,南若苦笑,“老闆,我家裡兄弟多,雖然家業大,但競争也大,這回便是我爹給了我們兄弟一人一些銀子,讓我們自己出來闖一闖,到時候他再看結果分家業。”
她歎道:“我年紀小,本來也沒什麼優勢,可不得事事小心,就怕被人給坑了,到時候我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她談吐大方自然,小小年紀不卑不怯,陳常興也曾将她認作高門裡出來的,掌櫃的也很快信了她的話。
捋了捋胡須,沉吟道:“睢縣的皮毛商人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個,一位魏老闆,一位童老闆,一位鹿老闆。”
南若疑惑,沒有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