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
除了受傷的和老弱,其他能動的都要參與到物資搜集當中。
所有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青壯去尋找水源,由南若領隊,一部分去搜集食物,由潘老二領隊,一部分留守營地保護傷弱,由南興才和黃金飛領隊。
崔老實在南若的隊伍裡,同行的還有潘老二的父親,據說不僅種田是把好手,也善尋找水源。
路上南若問如何找水,一向寡言少語的潘父談興大發。
“其實方法都是老輩子傳來下的,例如注意動物的活動軌迹,因為許多動物需要定期飲水,它們的路徑可能會指向水源。此外,還可以看植物的生長情況,尤其那些喜歡喜水的植物,像蘆葦、柳樹等,往往生長在水源附近。不過如今天幹,這些植物恐怕不好找。”
崔老實道:“像河床、山谷底部、低窪地或者岩石裂縫附近也容易找到水源。有些手段老道的通過敲擊地面聽聲音,能通過回聲的差異來判斷地下是否有水。”
潘父點頭,“還有,泥土多的地方可以挖一個小坑,觀察土壤的顔色和濕度。若是顔色較深的土壤,那地下很可能有水。
說着又補充一句,“也可以嘗一嘗泥土,有水的泥土有一股特别的土腥味。”
南若表示大長見識。
然而這一日他們什麼都沒發現。
他們的營地在山林外圍,往裡走了大半日也沒見到多少綠色,大多是泥土下發出的一些綠芽,或者樹梢上長出些新芽,小的才見綠星大的不到半個手掌,如此連樹葉都吃不飽更何況想捉些動物,更是什麼都沒看見。
南若有些疑惑,她昨晚明明聽見一些動物叫聲。
又走了半日,翻過兩個山頭,天色漸暗,大家又累又餓隻能停下來休息。
崔老頭和潘父壓力很大,兩人坐不住,走到一旁靠在一起嘀咕着什麼。
南若見他們眉頭緊鎖似乎在争執,想了想上前道:“二位大伯,你們也不用太着急,我們之前在外面看見山裡有綠,但俗話說看山跑死馬,即便出了綠想必也在深山,眼下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說不定明日就能發現。”
崔老實道:“孤兒啊,我覺得不能再往裡走了,這山裡恐怕有大家夥。”
南若一愣,問道:“您說有猛獸?”
“欸!”崔老實忙點頭。
南若疑惑,“但這山裡連植物也沒見到幾株,小動物更是沒瞧見,那猛獸能活下來?”
崔老實道:“不是這樣說,你想想這山多大?多少植物?你要知道植物都是有自己的儲水能力的。山裡這麼多植物那地下水一定很豐富,一兩年幹旱這些植物死不絕。隻要它們不死那動物也就不會滅絕,猛獸怎麼就不能有?他們恐怕就在深山裡!”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南若對這方面認識不深,于是看向潘父。
潘父道:“山裡的事聽崔老頭的沒錯,可咱們必須得找到水。”
南若點頭。
崔老實一看急了,“哎喲,不是我不想找到水,但餓狠了的猛獸特别危險,我們這些人就是送上門的肉!”
南若一笑,“崔伯,您也不必太過擔憂,您看我們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青壯,而且您忘了,我會功夫,到時候便是遇到猛獸,說不定是給我們送肉呢。”
崔老實想到她的厲害,一時猶豫,但他直覺有些不好。
可都走了一天,若是就這麼無功而返,不說别人就是他自己也不甘心。
于是壓下那些不安,點了點頭。
第二日再次出發。
這次才走小半日大家就感覺比昨天要累許多,個個都呼呼喘氣。
南若也覺得有些氣悶,在想是不是海拔變高的原因。
正當大家累的不行時,忽然有人驚呼出聲,“快看,那邊好綠!”
大家忙看去,果然,就在不遠處一片十分濃郁的綠色映入眼簾,他們終于找到了。
“天啦,就跟兩年前我們那兒的山林一樣,山裡一定有水!”
“也有吃的,肯定有肉吃!”
“大家堅持堅持,一口氣爬上去!”
“沖啊!”
衆人興緻勃勃地往上沖,崔老實忙道:“小心!小心山裡有大家夥!”
幾乎失去理智的衆人這才冷靜了些,紛紛停住腳步看向南若。
她走上前,“崔伯經驗豐富,大家都聽他的,大家保持安靜,穩步前進。”
“好。”
大家紛紛答應,南若讓人看好兩個老的,自己在前面領路。
越走那種壓抑的感覺越強烈,衆人的喘氣聲也越來越沉重,她不由有些凝重。
但那片綠色就在眼前,又走了一個時辰終于達到目的地。
靠近的那刹那,衆人都幾乎傻在原地。
隻見一片濃重的綠和這邊的枯敗中間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分界線那邊的綠似乎要沁出水來,似乎有淡淡的水汽彌漫在其中。
那種一種十分磅礴的生命力,是令看到它的人都不由自主垂涎的生命力。
“天啦,好綠的樹,裡面肯定有水!”
“啊!有水啦,有水啦!”
大家瘋了一樣往裡面沖去。
南若一驚,忙喊道:“别沖動,小心有危險!”
但幹渴了幾日的人在水源面前已經失去理智,根本止不住腳步。
南若忙攔住後面幾人,命他們保護兩個老頭,同時接應其他人,免得真出事一鍋端。
剩下的人雖有些心急但也不敢違背南若的要求,隻好答應下來,眼巴巴地看着她也進了林子。
一踏進去南若就感覺裡面比外面的空氣更加沉重,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