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着“沈…不…”幾個字眼的紙掉入湖中,消失不見,那盞河燈也随之熄滅。沈墨皺起眉頭,看着前頭努力穿過人群的沈淩雲,頭頂的藍光逐漸加深。
沈淩雲終于撥開人群,回頭叫了沈墨一聲。“回去了,沈墨,快跟上!”
她一下子就瞧見對方頭頂的藍光,但她并未再開口詢問。也許人群太擁擠,心情被破壞了,總之這不是她該探索的事。隻要不影響工作,偶爾的難過不高興,也是一種應有的權利。
她在原地等沈墨跟上,“走吧,回去好好歇息。”
等沈淩雲躺回床上,白日裡發生的事在她腦中一一重現。肖府出了什麼事,明日也許就能有答案。若是這大事這的很危急,明日肖硯初也許會傳她去肖府。
想着想着就悄然入睡。
“砰砰砰,砰砰砰…”
“沈大人,請您恕罪。肖将軍急令,叫您立即前去肖府,說是有要事相商。”外面那道聲音又急又慌,還将門拍得砰砰作響。
沈淩雲被吓的一下子彈起,急忙套上衣服,跟着這将士趕往肖府。
又來到肖硯初書房外,“大人,沈将軍已到。”
“進來!”肖硯初急切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她一進去,肖硯初便迫不及待開口,“沈三,這件事便交給你去秘密調查,務必盡快找出兇手。”
“兇手?肖大将軍可是出了什麼事?”看着肖硯初這着急的模樣,沈淩雲猜測。
“昨日母親遊完街,一回到家中便吐血昏迷,大夫都束手無策。隻說是中毒之兆,但此毒聞所未聞。”
肖硯初緊蹙眉頭,神色不安。“母親身體此前都已慢慢恢複,如今中毒昏迷,生死不明,這叫我如何是好。”
沈淩雲立即接話,“大将軍巡街時,街上人數衆多,若是有心之人在此時下毒,一旁之人定也會遭殃。”
“但如今,營州城内并未傳出有人吐血昏迷的消息。但也并不能完全排除這一可能,大将軍身體較為虛弱,毒性見效快也有可能。”
“但屬下認為,大将軍這一個月以來,隻于昨日出過府,還需從府中着手。”沈淩雲直接一口氣分析。
肖硯初有些不耐,“問題便是出自這,母親吃穿住行全由父親負責,府中一幹人也都已拷打,并未有任何異常。”
“大人,既然府中暫時查不出,那不如将目光放到外面。大将軍昨日外出接觸的神水與一些祈福所用之物,是否都已一一察看?”
朱仁這時突然開口,“神母節意義重大,若是在此物動手腳必遭天譴。自古以來,便有神母節萬事皆安的約定,定不會是此出差錯。”
肖硯初也并未反駁,對這一說法已然是默認贊同的态度。
有這約定,但不排除有人喪天良,有人不信這玩意啊!沈淩雲還想再說幾句,朱仁沒給她機會。
“大人,大将軍遊街前與諸位将軍獨處過一段時間,此前攻打鄭州時不也是如今這局面嗎?”
朱仁這番話引起了肖硯初的沉思。她想了想,沒說其他的,反而開口直接吩咐,“沈三,我命你在這幾日内查出兇手,拿到解藥。”
沈淩雲一個頭兩個大,她要從哪查。衣食住行都由肖硯初她爹負責,凡是入口的都有仔細檢查,那是怎麼下的毒?
“屬下領命,自會竭盡所能,查明真相。”
肖硯初給了沈淩雲極大的權限,可以在肖府自由進去,在營州城所做之事都可先斬後奏。由于朱仁的分析,加之對父親管家的信任,肖硯初現在将這個事件鑒定為政治謀殺。
所以肖硯初現在并未将肖台玉的情況說出去,連肖台玉平日裡器重的幾位将軍都瞞着。她催促沈淩雲趕緊查,恨不得沈淩雲一天時間就将一切查明。
沈淩雲跟着李易姐妹以及朱仁出門後,她在她們身後,仔細觀察了幾位的狀态。她發現李易也正在打量朱仁,頭始終朝向朱仁。
沈淩雲跟着把視線移向朱仁,朱仁目視前方,雖在走着路,但腳步有些虛浮。她很好奇,朱仁考慮問題向來全面周到,這次為何一直将事件定性為政治事件呢?
她方才将兇手定位到諸位将軍手上,盡管有幾分道理,但沈淩雲總覺得有些違和。
但如果因為這直接就懷疑朱仁,也未免過于草率。朱仁有什麼理由動手,有什麼能力動手?她過去依靠京城孟家,孟家舍棄肖台玉夫郎孟氏後,朱仁也就認命,抛棄了“忠君”的信念。
照着這層關系,朱仁沒道理下毒。那為什麼她這次如此反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