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闌不敢拖延,趕緊去叫來了姜汾,在通知姜汾這件事後,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了匈奴中最有名望的醫師。
等他再次返回趙峤的穹廬時,整個人已經氣喘籲籲,但是他一刻都不敢停留,走到姜汾身邊詢問:“怎麼樣了?”
姜汾已經幫趙峤處理了傷口,暫時止住了鮮血,然後對呼延闌說:“傷口還好,沒流多少血,其他的我也不懂,得等醫師來了才能定奪。”
過了好一會兒,呼延闌親自去請的醫師才姗姗來遲。
呼延闌跑得太快,醫師根本就追不上他。
見呼延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醫師立即坐到了床邊。
此時此刻,芪朝人最為顧忌的男女授受不親已經不生效了。
醫師趕緊為趙峤把脈,可隻是片刻,他便重重地歎了口氣,對呼延闌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已經止住血了嗎?”
呼延闌的質問在醫師這裡似乎成了無力地控訴。
醫師再次搖了搖頭,向呼延闌宣布一個恐怖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大皇子妃中了一種毒,到目前為止,我所猜測的這種毒藥無藥可醫。”
匈奴中的醫師,大多還有另一重重要的身份,那便是制毒者。
他們能夠制作出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讓無數人死在這些毒藥下。同時,他們也能戴上醫者仁心的想法,救助流離失所的難民,醫治親朋好友的疾病。
整個匈奴中最有名望的醫師,代表了能夠救趙峤的中堅力量,卻在此刻對他說:“我也無法确認她中的是哪種毒藥。”
“查。”
呼延闌本想壓制住自己的怒氣,卻還是在言語中控訴了自己的不滿,“翻遍了你們的醫書,無論如何,都要把這種毒查出來。”
“如若查不出來,她什麼時候閉眼,你便什麼時候頭顱落地。”
醫師聽完了呼延闌的話後,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他跪下來磕了兩個響頭,然後麻溜地滾了出去。
就在呼延闌看着趙峤蒼白的臉色不知所措時,姜汾突然叫住了他。
“聽聞王後才是整個胡人當中最令人敬仰的醫師,到現在,即使做了王後,仍然堅持她的醫術造詣。”
“既然如此,為何不請求王後為趙峤治療呢?”
呼延闌和王後的關系并不明朗,若是在芪朝,王後便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但是,呼延闌個性極其要強,面對這個母親的态度,不知道算不算是充滿敵意。
果然,呼延闌猶豫的表情證實了姜汾的部分猜測,由此可見,他們倆确實談不上什麼母慈子孝的感情。
“好。”
可下一瞬,呼延闌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對姜汾說:“我去和王後說。”
說罷,呼延闌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倒是來的情真意切。”
聞行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他一直守在門口,确認了此時穹廬周圍空無一人後,他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進來。
看着床上躺着一動不動的趙峤,他扭過頭問姜汾:“你是不是藥下的太多了?”
姜汾搖了搖頭,“我隻是把藥瓶給了她,她自己一時心急,灌猛了。”
他們引出對方的第一步計策便是假死。
趙峤京城貴女,在受到欺騙,被人配了陰婚之後選擇隐決,這事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呼延闌,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他們覺得,這個人對趙峤的感情還是存在的,便由他來引出藏匿在背後的王後。
但他們也不傻,他們可不覺得,配陰婚這種事情,不經過呼延烈的同意,王後就敢鬥膽實施。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找出他們配陰婚的原因,再逐一擊破。
沒過多久,病弱得走路步履蹒跚的王後,跟着心急如焚的呼延烈來到了這裡。
在姜汾和聞行的注視下,她拿出一疊銀針,對着趙峤的眉心、胸膛等處各紮了幾針。
随後,她拔出銀針,看着銀針直接變成了黑色,她才開始把脈。
待到一套望聞問切做完後,王後眸中神色變化了數次,這才對呼延闌說道:“是冰蠶毒。”
“什麼?!”
呼延闌的震驚讓在場除了姜汾和聞行之外的人又懸起的心又被數萬根荊棘裹緊。
冰蠶毒,在胡人地界裡少有,且目前為止,能夠克制這種毒的解藥,需要的藥引極其難尋。
試問,這天下有幾人願意獻出自己的心頭血?
克制這冰蠶毒最好的藥引便是十八個人的心頭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