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效率就不高,現在更是沒效率了。
此時,一穿黃袍的小男孩正拽着根風筝線飛跑過勤政殿門口,老虎形狀的風筝飛的老高。
蘇橙強迫自己埋頭苦讀,半個時辰下來,批了……一本。
她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
一個關于衙門門前的樹能不能砍的折子,竟洋洋灑灑的寫了五千字,滿篇引經用典,之乎者也,蘇橙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終于看到了重點,此樹不能砍!
樹不能砍,她想把這寫折子的人給砍了!
一個尋常事,寫的跟論文一樣,此人沒生在現代,真是屈才,一看名字叫景采,她記住了。
殿外傳來一陣驚呼,緊接着何常的聲音出現:“陛下厲害,老奴自愧不如。”
小皇帝在外面。
蘇橙靈機一動,隻要能讓他上朝,系統就能提供治國技能,批奏章提建議都不在話下。
她整了整衣袖,決定先把重點放在軒轅珏身上。
她剛踏出門檻,一個橘黃色的大海報“啪”的砸她臉上,力度太大,直接把人幹倒在地。
重物落地的聲音不可謂不驚天動地。
摔出蚊香眼的蘇橙聽到了何常殺豬般的嚎叫,“丞相大人!”
她本人,此刻被一個紙老虎蓋的嚴嚴實實,風一吹,紙老虎“唰唰”作響,不小心給了蘇橙一個大耳刮子,她丞相的英明啊!今日竟要敗在一個紙老虎身上!
一群宮女七手八腳的把風筝挪開,小心翼翼的扶起丞相大人。
剛才那一下,她好像看見了自己太奶奶。
一個男孩緊緊跟在何常身後,借助何常龐大的身軀遮擋,想看蘇橙有沒有事,又怕被蘇橙看見自己。
在宮女的打理下,官服恢複原樣,身上的灰也都拍掉。
她揉揉太陽穴,感覺頭有點疼,餘光瞧見地上那隻老虎狀的風筝,眼皮跳的厲害。
瞅見何常身後的人,她揮開衆人,忍着眩暈朝他行了一禮,“臣見過陛下。”
這樣的場面似乎太少,軒轅珏怔仲片刻,在何常的提示下,他揮了下手,語氣僵硬且不自然:“愛妻免禮。”
愛妻免禮!
愛妻!免禮!
愛!妻!免!禮!
蘇橙:“......”你這話我沒法接啊!
何常睜大眼睛:“......”先帝的棺材闆要壓不住了!
若非他是皇帝,何常都想捂他嘴。
小皇帝眨巴眨巴大眼睛,帶着天真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何常無奈歎氣,把人轉過去,背對着蘇橙,壓低聲音:“陛下,是愛卿,不是妻。”
蘇橙:頭頂好像有烏鴉飛過,嘎嘎嘎。
軒轅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口誤,他是不是應該道個歉啊,但蘇橙一直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偏她又是朝中權勢最重的臣子,不能得罪。
隻好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然後幹巴道:“愛卿免禮。”
蘇橙滿腦黑線,不由在心中想:這小皇帝的文化素養真是差的要命,字都分不清,明天就請那兩位太傅人選進宮吧,這課業是一天也不能耽擱了。
“陛下身為天子,遊樂要有度,舉止要從容,今日幸好傷的是臣,若是其他性格倔強的臣子,非要向陛下讨要說法可該如何是好。”
何常贊同點頭。
軒轅珏:我隻是年齡小,不是真的傻,你這話難道不是在讨要說法?
可當着丞相的面,他不能說心裡話。
“我......朕、知道了,那丞相大人說,朕該怎麼做。”
面前的男孩雖然隻有十一二歲,身量也不高,眉眼間卻帶着桀骜難馴之意,一旦認真起來,這種感覺就會更重。
上次見到他,還是在湖邊,雙眼清澈如山澗清泉,帶着孩童特有的純真,今日穿上龍袍,束發戴冠,一身莊嚴,倒真有幾分天子模樣。
知道他長相出衆,可今日再看,卻又有不同的感覺,鴉睫濃密,眼神清明,鼻梁高挺,唇薄而粉,組合在一張臉上還真有點那什麼天家氣度。
雖然好看,但在蘇橙心裡,這就是個實打實的熊孩子,不學習不工作,每天上蹿下跳笑哈哈。
快樂是别人的,苦逼的隻有自己。
這怎麼能行呢?
她一向很懂得分享。
“很簡單,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要知國情,懂國事,明日按時上朝,能做到麼?”
“朕知道了。”說完,人就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