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搖了搖頭,蘇橙頓時閉了嘴,不是第三條,那就隻有第一第二條了,可宋恪言都能在蘇府做事,說明身份沒什麼問題,那就隻有第一條了。
可他看着哪哪都好,走起路來步步生風,不像是有病之人,那隻有一種可能——他有隐疾,還是不可說的那種。
男人嘛,都是很脆弱的,她懂。
蘇橙選擇閉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說起來,宋恪言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就在蘇府做事,她還不知道他以前在做些什麼。
既然他想留下來,那也沒有趕人的必要,畢竟能幹的人在哪裡都會很搶手。
蘇橙沖他粲然一笑,明媚的笑容讓宋恪言有一瞬間的慌神,他似乎真的已經把大人當成女子來看待了。
濃密的羽睫眨了又眨,宋恪言将寡淡無味的茶湯一飲而盡,掩飾了面上的尴尬神色。
她松了脊背,坐姿也懶散了幾分,狀似閑聊道:“恪言你從前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跟我爹簽訂契約,是不是他逼你的?”
“是我自願的。”他沒有片刻猶豫,“老爺曾救我于水火之中,他于我有恩,哪怕是賠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恪言此生也還不清。”至于過去,他半個字都沒有說。
聽他說的這麼嚴重,蘇橙差點都以為自己這便宜爹是救世主了。
她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人通禀:“大人,彩玉國使臣在門外求見。”
“使臣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蘇橙雖有疑惑,但還是起身去門外相迎,絲毫沒瞧見端坐着的宋恪言臉上閃過一絲古怪。
快走到大門口時,蘇橙突然想起彩玉國使臣初次拜訪,應當提前備些禮品好在走時贈予對方,她朝後喊了聲:“宋管家你——”
聲音瞬間停下,她身後空無一人,蘇橙撓了撓頭皮,奇了怪了,怎麼沒跟出來?
瓊澤第一次登門的時候,不是把人給嚴嚴實實擋在門外嗎?
不管了,蘇橙揉了揉臉頰,擺出一個友好社交的笑臉,将那使臣迎了進來。
使臣來意明确,雙方寒暄過後,對方道:“五皇子聽聞貴國即将修建書樓,頗為感興趣,已經在前往軒轅國的路上了。”
這是要先斬後奏,不請自來。
她就納了悶了,這個時代怎麼還有人上趕着當質子。
要麼這個五皇子在彩玉國風評不好,被國人所厭惡,剛好趁這個機會把這個麻煩踢出來,要麼就是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對軒轅國别有所圖。
這是兵力敵不過,想從内部找機會?
蘇橙很快聯想到國家境況,覺得此事定有蹊跷。
誰知那使臣下一刻就給她來了個驚天大雷,“貴國的鄭閣老已欣然同意,不少大臣都願意接受五皇子的到來。”言外之意,現在就等丞相大人您的看法了。
“實不相瞞,本相還在考慮之中,那日使臣曾言貴國五皇子前來是為了學習禮儀文化,若是為此,實在不必以質子身份前往都城,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屆時由禮部頒道聖旨,特許五皇子入官學即可。”
這......
雙方頓時都沉默了。
天降的大便宜不能占,蘇橙越是如此,對方就越是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莫名其妙塞過來個人,萬一水土不服死了算誰的。
“使臣不如先回去,這件事還需要當今陛下聖裁,不可操之過急啊。”言外之意,你就再等等吧。
這使臣雖來的時間短,卻也知道國家一切大事都由面前這位決定,若她不肯點頭,誰說話都不好使,問皇帝的意見不過是推辭之舉罷了。
可這樣讓軒轅國面上有光的事,放在别的國家早就樂呵呵地同意了,她卻再三推拒,反倒襯得他們像個上趕着的大麻煩。
他們登門拜訪帶了不少禮物,蘇橙也讓人備了不少軒轅國特有的産物贈與他們做回禮。
表面上,兩撥人都是和和氣氣的,誰知道汪洋之下藏着什麼樣的魑魅魍魉。
再次碰了軟釘子後,那使臣急忙趕回了驿站,軒轅國的驿站建的像座行宮,彩玉國的人住進去隻用了小小的一塊地方,驿站内一應物品俱全,就連吃食衣料都比他們在本國時要精細的多,是以随行的人待了不過幾日,就有些樂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