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沒多想,之前賢才閣建成的時候,開門迎女客,蘇橙就提出一切需要分性别的地方都一視同仁,于是,賢才閣成了第一個茅房分男女的地方。
有人把這學進了宮裡,也不算怪異。
蘇橙迷糊了三秒,最終還是屈服于憋屈難忍的尿意,擡腳就往前走。
她前腳剛出來,後腳就遇見一個從另一側出來的官員,那人她見過幾面,在戶部撥算盤特别厲害。
折騰了這半晌,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蘇橙又看見了那兩塊牌子,頓時暗道不好。
那官員搖搖晃晃的朝她走過來,渾身的酒氣,笑嘻嘻道:“大人,被我看到了吧!”
蘇橙背在身後的手悄然握成拳頭,實在不行,就胖揍一頓,讓他忘記這件事。
“你說什麼?”蘇橙試探,若他敢說自己去了女廁的事,她就......
那官員還在傻笑,嗓門特大,語氣特快:“你、如廁後沒淨手!”
六個黑色的圓點從蘇橙腦門上升起。
神神經經。
蘇橙轉身取水淨手,幹巴巴道:“你倒是好眼力,這都看出來了。”
那官員還在身後嘿嘿笑,滿臉通紅,知道自己這麼上頭就該少喝點,歪三扭四也不怕掉坑裡。
蘇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提了衣擺出去了。
再回到宴席上,蘇橙對面的位置空空如也,那位五皇子已經不見了人影。
大殿内衆人好幾個都喝暈乎了,居然沒一個發現人不見了。
直覺告訴蘇橙此事不妙,連連喊了好幾個小太監過來回話,皆言不曾見到。
正當她決定下令讓宮中侍衛加強巡邏,暗中搜查時,皇帝從龍椅上下來了。
軒轅珏徑直走到蘇橙身邊,笑意盈盈,“丞相,朕昨日聽虞太保說,先帝尤擅騎射,每年秋季都會去皇家狩獵場秋獵,朕長大了,騎射的技藝也是時候檢驗一番了。”
還是孩子心性,不管平日事務再怎麼繁忙,心中還是念着玩樂一事。
蘇橙把他的話在心底琢磨了幾番,覺得不太妥,天子出行動辄勞民傷财,她不是很想讓軒轅珏花這筆錢。
還有,明君計劃還差的遠,他出去撒歡是開心了,到時候延遲退休的是蘇橙。
如果笑容隻能出現在一個人臉上,那麼蘇橙會把哭喪臉讓給軒轅珏。
“陛下,你可曾看見五皇子?”蘇橙直接連回答都沒有。
軒轅珏面上笑容少了大半,卻還是老老實實道:“他說自己不舒服,朕就讓人帶他去了偏殿,可是沒一會兒,他就說要回去休息,朕就放行了。”
“陛下。”蘇橙神情嚴肅,“五皇子來意不明,你怎可讓他獨自離開,萬一他圖謀不軌可該如何是好?”
軒轅珏扁了扁嘴,好看的眉毛蹙成難過的形狀。
“朕安排了何公公和許吉辭送他們出宮,沒有讓他們在宮中亂走。”想到此處,軒轅珏忽然氣悶,語氣又急又快,帶着幾分質問:“丞相,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朕當成小孩子,君子六藝,詩書禮儀,帝王之術,該學的朕都學了,是不是一定要朕變得冷血無情、殺伐果斷,你才會滿意,才會真正放心!”
一連說了這許多話,軒珏的後頸都氣出了紅暈。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橙咬了咬牙,“陛下長大了,是臣思慮不周。”
“哼!”可已經晚了,軒轅珏一甩衣袖,憤然離場。
在座的不少大臣都瞧見了他們之間發生的争執,可具體原因他們不知道。
事關天子和權臣,沒人敢問,都扭過頭,裝作沒看見。
蘇橙坐在位置上,一杯冷酒入喉,心底生出些悔意,無奈的扶額歎息。
物極必反這樣簡單的道理,她居然會忽略。
比起四年前,軒轅珏的确成熟了不少,可明君之路漫漫,蘇橙不可能陪他一輩子。
是不是把他逼得太嚴了,可說實話平常都是放養,蘇橙知曉他刻苦,可具體多刻苦,如何刻苦卻是一概不知。
蘇某人終于良心發現,自己最近對他的關心變少了,或者具體的說,關心從來沒怎麼多過。
又坐了半刻鐘的時間,蘇橙也起身離開,回府的路上,蘇橙忽的想起軒轅珏說的秋獵,改天讓戶部算筆開支,若是可以,就讓他去,日後這天下盡歸軒轅珏掌控,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回了府,還沒來得及更衣歇息,就又迎來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