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日折騰一天,撐不住的虞婉簡單沐浴後再次躺下,過一會兒,她能感覺到身旁躺下一人,隻是她累得不想睜眼,不知不覺中再次睡過去。
翌日起早,她身旁已經沒人,青棠說她丈夫又過去給他母親請安了,也會在壽安堂用早膳,所以她是自己用早膳,簡單喝兩碗瘦肉粥。
她坐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輕眺院子裡的兩棵樹,部分樹葉泛黃,掉落在院子裡的石磚上。
有人過來,是昨日在席上喊她大嫂的女子,站在她身邊的青棠簡單行禮,喊了一聲二太太。
青棠口中的二太太今日穿着一件圓領大襟右衽的湖色團荷花暗花長褂子,白素綢為裡,袖口鑲淺綠色緞邊,襟綴碧綠石圓形扣子,腰間束着薄荷色的絲縧,發髻上插着翡翠如意簪子,整體顔色淡雅又不失清新。
對方長相素淨恬淡,沒有攻擊性,屬于小家碧玉型,這身衣裳跟她氣質相得益彰,來人應是她丈夫二弟的妻子,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她身後跟着一十八九歲的丫鬟。
“大嫂,府裡上下都忙翻了,隻有你這裡是清閑的,我過來你這裡躲一會清閑。”
溫昭蘭走進錦華閣,坐在大嫂旁邊的石凳上,随後回頭吩咐青棠去拿一壺茶水過來。
青棠就進屋拿一壺茶水出來。
“大嫂,你這丫鬟做事挺傻愣的,讓她拿一壺茶就拿一壺茶,就不知道順帶拿一盤瓜果或是點心出來,光喝茶怎麼行,不得配着小吃食才有滋有味。”
青棠有些無措地朝她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虞婉莞然淺笑,指了指屋内,示意青棠再屋一趟。
青棠這才轉身又進屋一趟,直接将一盤點心、一盤蜜餞跟一盤紅棗出來,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虞婉給對方親自倒茶,她看出來這個二太太性子還蠻直爽的,說話不會繞彎子。
“大嫂,我看大哥這次回來,連着三天都在你這裡過夜,那幾個姨娘怕是嫉妒壞了。”
二太太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她不能接話,她也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大嫂,你是沒見到,昨日壽宴沒開席前,張淑月當自己是正房大娘子在招待賓客,她一個姨娘,輪得着她來招待賓客嗎?還有今日,她早早過去母親那,跟母親商量着給各家送壽餅,這事輪得到她一個姨娘來張羅嗎?真以為她生了庭哥兒跟瑾哥兒,她在府裡就是正房大娘子了嗎?妾就是妾,無論如何,她都越不過大嫂,大嫂,你才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虞婉昨日一整日都沒見着張姨娘,她在壽安堂這邊,沒見着幾個姨娘,昨日的壽宴擺了兩百多桌,張姨娘她們似乎在别的院落。
她隻知在大門口迎賓客的是老太太他們,她這個弟媳好像也出去迎客了,是快要開席時,她才坐下的。
她這個大房媳婦身子不好,又不能招待客人,張姨娘雖是姨娘,用二太太的話來說,她生了兩個兒子,已經算是屬于國公府的人,昨日過來參加壽宴的人有近千人,人數衆多,張姨娘身為國公府的人在後宅那邊招待外來的賓客其實也不算太越矩。
她不明白她這個弟媳為何會生氣,不過聽得出來她這個弟媳跟張姨娘有龃龉與不滿,她在腦子裡過一遍這個弟媳說的話,又有點摸不清裡面的曲曲繞繞,她對國公府的人與事還不甚熟悉。
“大嫂,你跟大哥這幾天有沒有……那個啥,有沒有?”
弟媳輕輕地碰了碰她手肘,眼神暧昧。
虞婉一下子就明白對方想問什麼,她跟定國公除了第一晚唇舌相交一番就再無其它,都是老實本分地睡覺,沒有太多親密的舉動,她這具身子要做點什麼也艱難,搞不好又要吐血。
許是弟媳性子直爽,不覺得問這話有何不妥,她說不了話,隻裝作羞赧地低頭,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大嫂,大哥特意回來為母親賀壽,在陵城留不了幾日,我聽說大哥過幾日便要走了,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短則兩三個月,在年底回來,長則半年一年,那便是明年的事了,你不抓緊機會行房要個孩子,這孩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到大嫂的肚子裡來,你看張淑月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瞧她得意的,在府裡一副女主人公的做派,大嫂,你别傻乎乎地跟她交好,被人利用了還幫着數銀子,這國公府還輪不到她來做主,大嫂才是大哥的正房大娘子,她不過是妾!”
虞婉瞧着二太太,對方越說越激動,神色憤慨,她隐隐猜到什麼,對方也不是無緣無故跑到她這說這麼一大串話。
昨日壽宴,老太太居首,她丈夫在老太太下位,可能是她丈夫的父親前定國公已經不在了,所以這國公府真正當家做主掌權、執掌中饋的是老太太,可老太太畢竟已經五十歲,年紀大了,這偌大的國公府大小事務衆多,她肯定不能諸事親為,故而老太太會讓她底下的兒媳們分管府内部分事務。
要說這差事該輪到她這個長房媳婦才是,她的丈夫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她不僅是長房媳婦,還是嫡長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