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天就這麼過去,到了傍晚,她的丈夫又過來跟她一起用晚膳,夜裡,他們躺在床上,隻聽見她丈夫問她是不是明日真的想去放風筝,她嗯了一聲,他便沒再說什麼。
翌日一早,她又沒見他,估計又早起過去給老太太請早安了,倒是很孝順,每天不落地給老太太請安。
青棠端來熱水,給她擦臉,丹菊也拎來半壺水給她漱口,但她不見彩雙,這個時辰點,彩雙該過來當差了。
不過這幾日,她察覺到彩雙不會準時過來當差,有時候會晚上半個時辰,彩雙不像丹菊跟青棠住在國公府内,也不知她是路上耽擱了還是故意偷懶來晚。
她剛用過早膳,她的丈夫也從壽安堂那邊回來了,不一會兒,昨日的小女孩就跑着進屋,嚷嚷着要去放風筝。
她丈夫朝她看過來,她起身,示意可以走了,她跟在他們身後,丹菊跟青棠跟着她,而小女孩身邊有一個嬷嬷跟一個丫鬟跟着。
她目前隻知道從錦華苑到壽安堂這段路,對國公府整個府邸各處宅院的坐落還是陌生的,她跟在後面,一直不停地張望,試圖記路。
隻是這國公府是真的大,他們從錦華苑出來後,先走過一段青石徑路,後過一堵圓形門牆,又進入另外一番天地,這是一大園子,假山流水,怪石嵯峨,樹木森秀,坐落着好幾個蘭亭,園子中間是一大池塘,池塘旁邊還垂着楊柳葉,綠蔭遮蔽,水清幽涼。
剛才穿過那堵石牆算是園子的前門,這大園子前後左右都有一堵門牆,通向四周的宅院。
他們穿過大園子後又走過一段回廊,轉彎過後才來到一露天大院子,比起大園子有山有水,這院子空曠許多,沒有樹木重繞與太多障礙物,隻有兩口大水缸擺在廊柱前。
她擡頭見到大紅柱後面的大花廳,上面的牌匾寫着行雲廳三個字,三個字以一種揮灑飄逸的草書寫成,金地黑字。
跨過高門檻,裡頭是正式接客的大廳堂,擺放的十幾二十把雕花木椅擺放得整整齊齊,中間是主座,她隻是站在外面也能瞥見這大廳堂的潔淨與寬敞,透着大家族的大氣。
“就在這裡放吧。”她丈夫說道。
虞婉才收回視線。
小女孩手裡已經拿着風筝跟線筒,喊她過來幫她把風筝拿遠舉高。
“我來吧。”
她丈夫幫小女孩拿風筝,線越放越長,她丈夫人長得高,他手一舉,這風筝感覺都放起來一半了。
“大太太,你要不要去連廊那邊坐着看,别站太久,我怕你累着,要不我去搬一張椅子過來給太太坐。”青棠在她耳邊小聲說一句。
虞婉笑着戳了戳青棠的臉頰,這小丫鬟真是生怕她累着,這才剛來一會,她就怕她站太久,她搖搖頭。
青棠這才沒去搬椅子。
大家都站在大院子裡看着小女孩放風筝,笑聲時不時傳來。
虞婉目光落在她丈夫身上,他一遍一遍陪着他女兒放風筝,三五歲小孩才覺得好玩的事,他臉上沒有露出不耐煩,小女孩指使他站什麼地方,他便站什麼地方。
過一會兒,小女孩又看向她,大聲道:“母親,你不陪我玩嗎?我想要你陪我玩。”
虞婉覺得自己身子無礙,便過去幫她的庶女拿風筝,慢慢有些跑動。
她丈夫很快來到她身邊,嚴肅冷淡的樣子又透着一絲擔憂,“若是不行就讓我來吧,你别累着自己。”
她搖搖頭,小跑一會其實挺好的,出出汗,她又躺又坐兩個月,是該動一動,不然這身子都發朽了。
徐懷庭今日沒有去學堂,難得叫上他的好友梁昭來家裡陪他下棋,經過花廳時見到他父親跟母親正陪着他妹妹放風筝。
梁昭是賓客,見到主人家自然要上前打聲招呼,于是他領着梁昭上前。
“父親、母親,這是梁昭,平陽侯爺的兒子,也是我的同窗好友。”
徐晉城常年不在陵城,隻認識跟他平輩的平陽侯爺,但兩人關系并不親近,隻是彼此知道彼此是誰,見到時互相點頭寒暄幾句,算不上熟知,故而對平陽侯爺的兒子,一個晚輩就更不熟悉,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見過這個晚輩。
既是懷庭的同窗好友,又是來家裡做客的晚輩,盡管沒印象,徐晉城曉得以禮相待,他語氣緩和,寒暄道:“我有些日子沒見你父親了,你父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