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藥是不用喝,不過你這麼多年沒有孩子,得讓大夫給你開一些調養身子的藥方,不能一直沒有孩子,你得抓緊點,你年紀不小了。”
頓時,同桌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虞婉看向說話的婦人,對方大概是三十幾歲,頭上戴了一支簡單的梅花紋銀簪,穿着青綢褂子,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為她着急,更像是嘲諷她生不出孩子。
虞婉沒有接話,隻是拿着勺子舀一口湯。
一旁的溫昭蘭替她說話,打圓場道:“映夢弟妹,大哥正在雁關,大嫂想懷孕也沒有辦法,今日就别說這些,大嫂都不着急,你着急什麼。”
王映夢撇撇嘴,故作好心道:“我這不是為大嫂着想嘛,大嫂年紀不小了,再過幾年想懷孕怕是都沒有辦法了,大嫂是正房大太太,哪能一直不生孩子,老太太也想抱個嫡孫呢,況且哪裡出了問題總得知道吧,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
跟她同坐一桌的人估計都是正房娘子,開口說話的人應是某個堂哥堂弟的妻子,虞婉用帕子擦了擦嘴邊,才緩緩出聲道:“弟妹這麼為我着想的話,不如弟妹給我弄一張能生子的藥方給我,去給我抓些藥,好讓我喝了藥調養身子,嘴上說着為我着想可不行,弟妹得付諸行動,藥也不用抓多,為我抓個十副八副就好了。”
王映夢虛笑幾聲:“大嫂這裡肯定不缺調養身子的藥,大嫂隻要說一聲,可能就有人給大嫂送上門,大嫂可是國公夫人,誰不想巴結着大嫂,哪裡用得着我送。”
“缺的,缺弟妹送的那些,弟妹若是有心,就給我送些藥過來。”
虞婉瞧出對方戴的簪子不華麗,穿的衣服也相對樸素,手上連副镯子都沒有,可能不是大福大貴之人,也可能對方吝啬,不喜歡把财露出來,不管是哪一種,直接開口要跟她要東西,抓藥肯定是費一些銀兩的,對方肯定不舍得。
“藥是要對症的,大嫂身子能生養,吃藥的話反而不好,不過我會幫大嫂留意的,給大嫂搜集一些藥方拿給大嫂。”
虞婉就沒接着逼她。
王映夢心虛,她哪來的銀子給虞婉抓藥,他們家比虞婉窮多了,況且也輪不着她來給虞婉抓藥,本來想嘲諷虞婉生不出孩子的,現在吓得隻能閉嘴,生怕被逼着送藥。
虞婉這才可以安生吃飯。
吃過飯後,今日的祭祖才算差不多結束,留下幾個男眷繼續燒紙,其它人可以回去了。
“大嫂,我與你一起走吧。”
虞婉看向五弟妹,五弟妹李凝芙隻有二十來歲,跟五弟年紀相仿,她點點頭,後她這個五弟妹跟她一起從大廳裡走出去。
“大嫂,那王映夢說話就是那樣,她生了三個男孩,覺得自己很有能耐,能連生三個男孩,成天暗戳戳地說别人生不出男孩,大嫂别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她說得也在理。”
“不是大嫂的錯,大哥常年在外,大嫂想生也生不了,不知道大哥今年過年會不會過來。”
“希望他能回來。”
李凝芙笑了笑,攙着她的手臂昂頭看她:“大嫂是不是也想大哥了?”
這倒沒有,畢竟離她丈夫離開也不過是七天而已,日子過得不快,虞婉瞧她這個五弟妹看起來很單純,她丈夫跟五弟關系也不錯,虞婉覺得跟這個弟妹搞好關系也不錯。
“五弟常在你身邊,你不用像我這樣睹物思人。”
李凝芙歎口氣:“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晉輝的性子,人雖然在,心卻不在,徐晉輝這兩日跟那個章雪嬌打得火熱,在身邊又有什麼用,他白天其實也不常在家,天天跑花樓去了,回來一身胭脂脂粉味,我也不樂意靠近他。”
這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瞧着五弟妹性子軟軟的,不像是能壓住徐晉輝的人。
李凝芙自己很快調适過來,說道:“男人其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孩子,我現在隻有一個女兒,等再出生一個兒子就好了,兒子生出來,他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會攔他,他想跟哪個姨娘在一起,我都不在意。”
這古人不是一般重男輕女,虞婉隻能安慰她說她肯定能如願的。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