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呼金玉附耳過來,然後嘀咕道:“你去解個圍,把東西買下來,然後送給宋夫人。”
“我不要,”金玉立馬拒絕,“我們的錢買的,才不要送她,而且那些錢都可以買好多吃的了。”
葉幼青推了它一把:“不會缺你的,快去!拿金葉子買。”
出來前,葉幼青帶上了自己的小金庫,裡面裝着幾片金葉子并銀票。
銀票是不能複制的,但金葉子可以。
金玉不高興的從樓上跳下去,然後撥開人群,大聲道:“這位夫人要買什麼?我買了!”
今日金玉穿的正常,一身淡青色長衫,襯得它面容清俊,如同青竹般。
小販像看到救星一樣,高聲道:“這位公子來的正好!這枚元寶玉墜可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打造的,乃是前朝丞相墓裡出來的,絕對保真,七十兩賣您了!”
金玉聽的暈乎乎,什麼和田玉、前朝它都聽不懂,三百兩是多少它也不知道。
于是它從腰間的小荷包裡掏出三枚金葉子,問道:“這個夠不夠?”
那小販眼睛一亮,但又尴尬道:“這肯定不夠,起碼得10張。”
金玉點點頭,又掏出來十枚,一并遞了過去。
小販高興的接過錢,然後把玉墜放金玉手裡,說道:“公子您拿好,銀貨兩訖,概不退換!”
“行。”
金玉拿着玉墜子左右看了看,順手扔到一旁要走的宋夫人懷裡。
它說道:“青青說給你了。”
宋夫人拿着玉墜,詫異道:“給我了?公子莫不是在說笑?這可是七十兩。”
“青青說給你就是給你了,我又不缺錢。”
金玉還是不高興,它雖然不知道七十兩是多少,但是在京都買點心的時候,它節省着吃了兩天的量才花了一兩不到。
七十兩,怎麼都夠夠他放開肚皮吃一個月了!
葉幼青就在樓上看着,打金玉下去她就有些無奈,現在她不得不給金玉開脫一下。
“哥哥!好了嗎?快上來吧。”她揚聲道。
金玉大聲回道:“好!”
然後踩着一旁的椅子,一個借機就翻進了樓上的包間,引起樓下人群的驚呼。
如果不是在外面需要遮掩,它力都不用借。
宋夫人拿着玉墜,帶着小丫鬟進酒樓,詢問了小二,找到樓上。
得了示意,小丫鬟上前敲門。
沒等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一個清亮的女聲,與剛才喊金玉一樣的聲音。
“進來!”
小丫鬟推開門,然後站在一旁等宋夫人先進。
葉幼青看着清麗脫俗的夫人,明知故問道:“這位夫人有什麼事嗎?”
金玉在一邊翹着二郎腿吃桃片,聽到這話立馬接道:“來還錢的!”
“……”葉幼青好懸沒控制住表情。
她腦筋轉的快,立馬恍然大悟道:“哦,是剛才哥哥去解圍的那位夫人啊?還錢就不必了,我金家不缺這點。”
宋夫人端莊的坐下,羨慕道:“金小姐大氣,随手就送百十兩銀子出去,但我卻是萬萬不能收的。”
葉幼青似乎來了興緻,好奇道:“這是為何?我看夫人穿的是江南時興的料子,想來不是差錢的。”
宋夫人給丫鬟使了個眼神,讓她去把門關上了才期期艾艾道:“這還得怪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姓宋,是雲州知州,想來金小姐應當是聽到過。”
“是聽到過。”葉幼青裝模作樣的回想道。
“大人他喜歡節儉,對家裡的錢财管的嚴,就連我用嫁妝買東西都會被他管着,可我平日連胭脂水粉都不買,就愛看一看玉石,現在莫說玉石了,家裡連金銀簪子都沒有,着衣服雖然是時興的料子,那也是大人帶回來的,卻不是我買的。”
“我娘家也是江南富商,嫁妝給的豐厚,我現在卻隻能戴素簪子,還是我母親來看我給我留下的。”
說道傷心處,宋夫人眼眶通紅,珍珠似的眼淚一滴接一滴的流。
這些話金玉聽不出來什麼,還在自在的吃桃片,但葉幼青聽的出來。
自古以來,嫁妝都是女人家的,哪裡有丈夫管嫁妝的道理!就是葉維安那般不喜歡葉夫人都沒有管着妻子的嫁妝。
這宋大人必定有問題。
葉幼青坐到宋夫人身邊,拍着她的後背安穩道:“夫人莫哭,你可曾問過宋大人?丈夫管妻子的嫁妝,那可是聞所未聞,這要是告到朝廷,他可得挨一頓批。”
“那裡沒問過,”宋夫人擦擦眼淚,“他隻說是衙門裡缺錢,将薪水都投了進去。他也要以身作則,家裡都不許穿金戴銀的,可我瞧他那些手下的家眷,哪個都穿的比我好。”
小丫鬟也在一旁補充道:“就是,尤其是林主薄的夫人,整日穿金戴金,夫人之前每次買玉石都會來搶,夫人的錢又被管着,根本搶不過。這次要不是在小攤子上,肯定也要來搶。”
葉幼青思緒百轉,一個個念頭在腦海裡盤旋。
宋夫人将玉墜塞進葉幼青手裡,含淚道:“這墜子,金小姐還是拿回去吧,我實在不敢拿。”
“沒事!你拿着,”葉幼青反應迅速,又把墜子塞回去,“要實在過意不去,你不妨請我們去府上住一晚。”
“這……”宋夫人遲疑道。
葉幼青寬慰道:“我們兄妹是從江南來的,現在還沒找到住宿,您請我們上府住一晚上,這玉墜就放房租了,這可是知州的府邸呢,七十兩就能住一晚上,我們才是賺了。”
宋夫人沉思良久,這才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