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不就現原形了?”
葉幼青不想問這隻精靈從哪兒學的動作,默默轉頭,威脅道:“宋大人,說實話吧,不然你會一直痛的。”
宋焦還想掙紮,但疼痛越發嚴重,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比一波更痛。
好半晌,痛的在地上打滾的宋焦才松口道:“我……我說,我全都說。”
不需要葉幼青給指令,金玉自覺的停下咒語。
宋焦說的和杜夢蘭說的大差不差,除了原因。
據宋焦所說,杜父當年用錢财威逼他娶杜夢蘭,強迫他與青梅竹馬斷了聯系,成親後更是百般威脅,說他現在這一切都是杜家給的,讓他要懂得感恩,要對杜夢蘭好。
“可這都是我自己掙來的!”宋焦面目猙獰,嘶啞着吼出這句話。
他說:“我宵衣旰食、與民同住,那個看東西說我的官位都是他給的,放屁!杜夢蘭也和那個老東西一樣,都把我的一切當成他們自己的,還有她那個義兄,想走我的門路,還朝我大放厥詞?我會幫他嗎?”
葉幼青又疑惑的看向杜夢蘭,拖着嗓子道:“那你……”
杜夢蘭挺起胸膛道:“沒有婚約是他自己說的,他若有,我絕不可能嫁給他!那些話我父親是說過,但都是為了我好,也隻是團聚是喝多了才這樣說,一年也就那麼一回。我兄長也沒有求他,他是來看望我的!”
她話說的極快,但吐字清晰。
說完,她頭一擡:“如果不信,我願意接受測驗。”
對比起來,确實是杜夢蘭更可信一點。
葉幼青有些猶豫,她在家中從來沒做過審訊的事,處罰人也都是其他人審好了,給她一個結果就行,這會兒讓她自己斷案,那确實是難為她了。
“很為難?”金玉湊過來問道。
葉幼青掃了眼夫妻兩個,點點頭,說道:“審訊這事我沒做過,不曉得該信誰的。”
金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往後攬了攬:“我來吧。”
“你行嗎?”葉幼青有些懷疑。
金玉安撫道:“我可以,黑精靈也是要審訊的。”
葉幼青勉強信了,然後後退,給金玉讓出發揮空間。
金玉審訊的手法很血腥。
隻見它随手指着一個下人,說道:“你過來。”
那人不想過來,但金玉手中的絲線強制的把他拖了過來。
然後金玉一腳踹翻他,再踩在他的胸口,說道:“你來說。”
接着,它掌心凝聚出魔法陣,将那人籠罩起來,又說到:“這也是測謊法陣,你如果說謊了,就會被亂刀砍死。”
“要想好哦。”
那下人身軀顫抖,剛張嘴說道:“我不知道,這……”
一把尖刀從斜下方刺出,紮進他的手臂。
他哀嚎着:“說,我說!我全都說!”
事情的真相和杜夢蘭說的一樣。
杜家父子一年難得來一回,平日裡也待人和善,隻有喝多了才會拉着宋焦的手喋喋不休。
那義子也從沒威脅過宋焦,每次來都是和杜夢蘭在前廳聊天,說一說家裡的近況。
接連問過三四個人,不論是前廳伺候的侍女,還是外圍的護院,都是一樣的說辭。
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了了。
“你打算怎麼辦?”葉幼青扶起杜夢蘭,溫柔道。
杜夢蘭搖搖頭,隻道:“我與他夫妻情分已盡,還望神仙能送我回娘家,讓我脫離苦海。”
葉幼青點頭,認可杜夢蘭的處理方式。
聽她描述,杜家人對杜夢蘭應當是極寵愛的。她回家去也不會受到排擠,說不得還會另覓良人。
再者,往南方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順便還能沿路找水晶。
于是葉幼青颔首:“可,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回去。”
“多謝大人!”杜夢蘭跪下磕了兩個響頭,“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說罷,她招呼來侍女翠兒,起身就走。
葉幼青連忙喊住她:“等等!行李就不用了,我們兄妹隻帶的了一個人。”
“可……”杜夢蘭有些猶豫。
身外之物就不說了,侍女翠兒陪伴她多年,這是萬萬不能丢下的。
她期期艾艾的商量道:“大人,行李我不帶,隻帶上翠兒可以嗎?”
葉幼青遲疑的看向金玉。
金玉看懂了,然後頭一扭,拒絕道:“想都别想!我不幹!”
葉幼青隻能遺憾道:“杜夫人,隻有一個人。”
接着,她又迅速道:“若是你想帶上侍女,我最多帶你們到京城地界。”
“可以!”杜夢蘭一口答應,“京城有我娘家的鋪子,那是我哥哥一手建立的,在那兒就行。”
當事人都同意了,葉幼青收了卷軸,深吸一口氣,然後揪着主仆兩人的衣領,飛走了。
金玉緊跟其後。
四道人影在空中遠去,最後消失。
痛到無力起身的宋焦癱倒在地上,被下人攙扶起來,眸色陰沉至極。
身後的人上前半步,顫顫巍巍道:“大人,這事要不要傳給那邊?”
宋焦摩挲着手上的傷口,搽幹淨血液,又扣開皮肉。
“傳,”他說,“我親自寫信?”
仆人應下,小跑着走了。
不多時,一隻信鴿從宋府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