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很少看到酒蒙子這麼認真的狀态,白岚頓覺有趣,手托着下巴饒有趣味地看着他,說道:“為什麼不能去。”
酒蒙子看着白岚,欲言又止。
“都說六界大會萬年難遇盛世大典,八方會晤,人才濟濟,這麼好的大場面,為什麼不能去。”
酒蒙子撓撓頭,又坐下了,喝光碗裡的酒,皺着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
白岚有些無語,但看了酒蒙子半天,不像說謊,算了,這人總神神叨叨的。
“六界大會應該還有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帶你在酆都好好轉轉?看能不能找回點你的記憶。”
這話是對風思說的,風思一愣,随即便笑了,“好。”
“對了酒蒙子....”
“什麼酒蒙子,我是你頭兒,我姓李。”
“知道啦知道啦頭兒,我想問,如果想在酆都城裡找一個鬼,該怎麼找?”
白岚想了想,努力還原那書生的樣貌,“就是看着年齡像二十多歲,書卷氣很重,面色蒼白,對,他的頭能随便轉.....”
“你說科場鬼啊?”李仲一連喝了好幾碗,眼神又開始迷離。
“不知道是個什麼鬼,但是看着還挺博學,像是什麼都知道。”白岚湊上前,“你知道呀?”
“不知道啊。”
“......”她就不該跟個酒鬼說話。
“你要是想打聽什麼,就去,鬼镂呗,那什麼沒有....”李仲喝光碗裡最後一口,撇了撇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白岚歎了口氣,站起身,沖着風思說道:“走吧。”
“去哪兒?”
“鬼镂。”白岚心想,這一天天的,她跟個導遊似的。
酆都城裡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天空,偶爾上面會少些烏雲,據說幽冥界心情受酆都大帝管,他心情好了,天上就會出現流光溢彩的晚霞,靜靜地在天上流淌,他心情不好了,烏雲壓頂不說,還可能打雷閃電。
白岚走在陰沉沉的酆都城裡,總覺得不說點什麼,顯得周圍更壓抑了。
“鬼镂吧,其實就是鬼樓,是幽冥界最大的賭坊和交易場所,知道為什麼叫鬼镂嗎,”白岚眨了眨眼,故意停頓了一下,“整座樓都是金子造的。”
她跟着李仲進去過一次,那裡面真是奢靡至極,家具裝飾無一不是純金打造。
“看來樓主很愛錢。”風思聽着有趣,突然想起又問道:“不怕有人偷偷割下來一小塊偷走嗎?金子這麼軟。”
“那樓主是個癡鬼,聽說是幾萬年難得出世的大鬼,就愛金子,誰敢在他手底下偷東西。
原本那樓就是個普通的酒樓,他去了之後嫌那個地方不夠好,重新用金子打造了一番,就連名字都說木字旁的樓不好,換成了金字旁的镂。”
“聽上去他還挺有趣的。”
白岚靜靜地看着眼神充滿期待的風思,笑了笑:“那你一會留心點,說不定今天運氣好還能碰到。”
鬼镂就在酆都城的中心,幾百丈高,遠遠望去像個燈塔,明晃晃的。走近了風思才發現樓門口的台階都是金子造的,兩邊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東西,認真一瞧,刻的栩栩如生,不像鬼,倒像是人。
“貴客來訪,不勝榮幸,裡面有請。”
白岚剛踏上金子台階,她旁邊的那個金人表情瞬間變換,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沖白岚行禮。
風思看着眼睛都放光了,見白岚已經走了上去,便迫不及待地踏上金子台階,果然他旁邊的金人做出和另外那個一模一樣的動作,連聲音都絲毫不差。
風思起了玩心,又退了下來,金人便收回表情和動作,直愣愣地立在那,像個普通的雕塑。
風思又踏上台階,金人瞬間變換表情,風思收回來,金人動作也收。
風思越玩越起勁,一連來來回回地上下了七八次,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剛想擡頭找白岚,就對上白岚意味深長的眼神。
白岚就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靠着門框雙手抱胸,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風思。
風思摸了摸鼻子,幾步跨過台階,站在白岚面前,聲音誠懇道:“對不起。”
白岚挑眉,無聲笑了,“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說完便扭頭進了鬼镂,風思立馬跟了上去。
鬼镂高約三十層,每一層都是滿滿當當的鬼,中間是螺旋形樓梯,周圍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賭桌,外層是不計其數的單間小屋子。
每一層的賭桌都有最低賭額,單間房子裡是信息報價,越往上賭額越高,交易的信息越難得,價格也越高。
風思望着樓梯上方,隐隐約約能看到上面的影子,白岚望了一圈周圍,找了個賭桌和單間中間空閑的小桌子。
“我們來這做什麼,科場鬼不應該在學堂之類的地方。”風思跟着坐了下來,好奇地看向不遠處的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