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繡，繡花嬢嬢睡多久了？”

“不知道哎，反正她們睡好久了，平平偶爾也會來看她們，她們很喜歡平平的。”

“平平，摘完了我們就回去吧，别，别打擾她們了。”姬汐顫着聲音回道。

“好。”

平平将花束抱在懷裡，向姬汐他們走去，走到一半回頭朝着那張臉揮了揮手，“嬢嬢我走啦，你好好睡哦。”

姬汐和姜淩安差點被吓跪，抱着平平趕緊遠離那間房子，回去路上才發現幾乎每家每戶窗邊或者門口，都有屍體。

“我們白天怎麼進來的。”姜淩安哭喪着聲音，“居然一個都沒發現。”

“哥哥别怕，他們都是好人，他們對平平很好的.....”平平趴在姜淩安的肩膀，越說聲音越小，直到一歪腦袋，睡過去了。

姜淩安和姬汐幾乎是小跑着回的院子，頭也不敢回。

白岚聽完頓覺震驚，幸虧這小姑娘還小，不然換了其他已經記事的孩子，早就瘋了吧。

“平平真的很厲害。”姬汐發自内心地說道，一旁的姜淩安點頭如搗蒜。

姬汐和姜淩安實在睡不着，纏着白岚給他們講冥界的事情，白岚無奈隻好像講故事一樣跟他們斷斷續續地講着冥界的九幽。

姬汐越聽越精神，反倒是姜淩安已經倒在風思的背上昏睡過去了，風思一臉幽怨地當了一晚上靠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入房間，姜淩安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直起身子便看到賈于氏抱着平平站在面前，吓得姜淩安直接彈了起來。

“你們這是....”一旁的白岚和姬汐早已注意到，也站了起來。

“我帶平平去看她給我摘的花。”賈于氏抱着平平，輕聲道，“不知昨夜....”

“姜淩安會帶平平回國都，妥善安置。”白岚看向睡眼惺忪的姜淩安，後者一激靈，不住的點頭。

賈于氏放下心來，唇邊揚起笑容，道：“多謝姜大人，白姑娘。”說着，便抱平平出了房門。

屋内幾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賈于氏帶平平離開了村莊，白岚記得，來的時候，村莊外面有一處土坡。

路并不遠，但平平還是被颠醒了，平平揉着眼睛，抱緊了賈于氏的脖子，小聲道：“娘，我們去哪啊？”

“去看平平給娘摘的花啊。”賈于氏捋着平平的劉海，溫聲道。

“好。”平平點了點腦袋，趴了回去。

“看，平平，那是太陽。”賈于氏抱着平平坐到土坡上，讓她看向日出的方向，另一隻手拿出昨夜平平摘的花。

不遠處的太陽微微露出腦袋，并不刺眼，平平看了一會，歪了歪腦袋，趴到賈于氏的腿上，“還行吧，我覺得沒有娘好看。”

“好看的啊，”賈于氏撫摸着平平的頭發，“知道嗎平平，你爹第一次跟娘說他喜歡我，就是在日出，抱着一束蒲公英花。”

平平擡起頭，靜靜地看着賈于氏，沒有說話。

“你爹說，起太早了，路上遇不到好看的花，就摘了路邊最顯眼的黃色蒲公英，娘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分明是一晚上沒睡。”

“爹好笨。”平平撅起嘴，小聲說了一句。

“是啊，他好笨，不像平平，這麼聰明，”賈于氏眼裡蓄起淚水，“這麼久，辛苦平平了，平平做的很好，真的很棒。”

平平将腦袋埋進賈于氏的腹部，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聲音有些沙啞，“娘也要，和嬢嬢她們一樣睡着了嗎？”

“是啊，”賈于氏低下頭，任憑淚水滴落平平的發絲，“平平摘的花，很好看，娘很喜歡。”

“平平要向你的名字一樣，開心快樂，平安健康的長大，娘會更喜歡你了。”

平平沒說話，隻是抱緊了賈于氏的腰，死死抱住。

“平平還記得娘之前給你唱的歌謠嗎？給娘唱一次好不好？”

“候人....兮猗...”

平平斷斷續續地聲音傳來，不遠處的白岚他們靜靜地站着，并沒有上前，隻是看着太陽一點點升起，蓋過賈于氏的身影。

“賈于氏....”姬汐看着遠處漸漸不動的身影，沙啞着開口。

“來不及了，她一心求死。”白岚搖了搖頭，早上見到她時，白岚就隐隐猜到些什麼，作為癡鬼，賈于氏的心願已經了了。

太陽徹底從地平線升起的時候，平平握着一支蒲公英花朝白岚她們逆着光走來。

白岚彎下身，看着平平紅腫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姐姐，”平平低着頭，小聲說道，“蒲公英花，會飄到地下嗎？”

“會的，”白岚肯定地說道。

平平點點頭，走到姜淩安身旁，拽起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