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褚采霧就算變回了一株茴香,也依然喋喋不休道:“我跟你說,我的,魔血,特别有用。”
褚采霧想象着殷濯當魔主的樣子,她就能吃好多好多酥脆鴨子。
于是,褚采霧驕傲地出謀劃策道:“那什麼魔主,要是敢讓你自裁,你就把我那滴血撒在他身上,他必死無疑,之後你就取代他……”忽然,殷濯打斷了褚采霧的話。
殷濯謹慎道:“褚姑娘,魔主的眼線在魔界到處都是,慎言。”
褚采霧擡起自己的茴香葉子,驚叫一聲:“啊對……對不起。”
殷濯幻化出裝着褚采霧血滴的茶杯,欣慰道:“謝謝褚姑娘。”
褚采霧心裡的小鹿活蹦亂跳,她的食物來源竟然還要謝謝她,當真讓人樂開花,道:“我餓了,你用血養我就好,不用謝我。”
殷濯握住手中的杯子,打探道:“褚姑娘為何能認出仙力?”
褚采霧一愣。她認出仙力,當然是因為她靠吃仙力活着,殷濯血液中就有仙力,但她一直沒敢坦白說。
褚采霧掩飾道:“啊……這個,和魔族術法不一樣,那不就是仙力嗎?”
殷濯被褚采霧的反問塞住,反複打量懷中這盆茴香。
殷濯并非是魔族人,反而有仙族血脈,但這個秘密,是殷濯絕對不可以透露給别人的,所以殷濯常常息事甯人。
殷濯轉移話題道:“池策本來随魔主參加仙魔宴,所以我猜測,他身上沾帶仙力,實屬正常。”
褚采霧喃喃道:“怪不得他仙力這麼多。”
殷濯皺眉問道:“褚姑娘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仙力多少?”
褚采霧回神,繼續掩飾道:“我就是一株茴香精,哪有這麼大本事,池策飛起來氣息外露,所以我能感受到。”
褚采霧一連串的話說完,忍不住用葉子大口呼吸,因為殷濯很奇怪,一直拐彎抹角的套她話。
褚采霧發現,殷濯和她,你來我往的說着話,一轉眼就到達魔殿。
魔殿高聳入雲,修的很是氣派,雖然也沒什麼日光照射進來,但魔殿上方盤旋着金龍。
金龍仿佛把一層金粉,撒在魔殿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到處熠熠生輝。
褚采霧晃了晃茴香葉子,那葉子正好拂過殷濯的脖子,被刺激到脖子的殷濯,喉結一滑動,便開口問道:“褚姑娘有事?”
褚采霧猶豫道:“這金龍是池策嗎?”
殷濯點頭。
褚采霧不再猶豫,忍不住問道:“池策起飛還帶撒金粉的嗎?剛剛在花店那邊,地上怎麼沒有金光?”
殷濯輕輕晃了一下花盆,微微笑着答道:“地上的金光,是池策靠法力維持的,除了在魔殿,外邊當然不會使用這種法術了。”
天上傳來響亮的聲音,不再是來回回蕩的奇怪聲音,而是少年清脆的問候:“褚姑娘幸會啊!”
褚采霧懶得和池策說話,因此左右搖擺着自己的葉子,以此當做回應。
褚采霧沒有聽見池策憤怒的聲音,在魔殿池策安分很多。
殷濯抱着褚采霧走進魔殿,便看到一位清秀的男子居高臨下地坐在大殿。
褚采霧頓時噤聲,不再晃動。
殷濯将褚采霧的花盆放在地面,褚采霧微微移動葉子去看殷濯。
殷濯不卑不亢地向魔主行禮。
魔殿之中,除了衣料的摩擦聲,很是寂靜。
魔主開口道:“魔茴香不會行禮嗎?”
褚采霧心下一緊,屏氣斂息,一動不動。
魔主叫池刑,早年聽說是從仙界困獸塔殺出來的,為人與那些仙族人不同,沒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但是夠兇殘,鎮壓一衆魔修。
池刑又道:“你要是在仙界,不過就是一盤水煮茴香。”
褚采霧又一次被冒犯,她在仙界是一盤水煮菜又怎麼樣,她總因為本體是茴香,被這些人不懷好意的嘲笑。
褚采霧經常對這些惡意一笑而過,躺平躺的很久,怨氣怒意依然不會消散。
殷濯拱手,正色道:“臣不應該殺害魔修,請魔主恕罪。”
池刑坐回狼牙椅,擺擺手,周遭的侍衛都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池刑開門見山道:“我就喜歡聰明人,你也知道我不會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