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采霧渾身忽又變得輕松起來,卻整個人懸空在風沙彌漫的戰場上。
有一個很像殷濯的男子,正在……被仙族掌門……腰斬。
男子身上的黑色煞氣被彙聚起來,放到一株打蔫的茴香上。
突然一個男童大哭起來:“他殺了爹爹,殺了!”
褚采霧喊不出聲,她捂住嘴,那男童是殷濯。
衆仙衆魔刀戈皆止,不再彼此互相攻伐。
而是皆知自己命不久矣,他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魔尊仰天直問仙族掌門:“你!你連仙族戰神都殺!”
褚采霧知道自己的來曆了,她是仙族戰神身上的屠魔煞氣,供養出來的怪物……
間接也是殷濯的殺父仇人。
刹那間,有一股無形的吸力,裹挾着褚采霧的胸膛,眼前一黑,直直便被吸進身體。
褚采霧猛然睜眼,便瞧見殷濯給她喂着仙血。
褚采霧嘴唇緊閉,仙血未入口,流到了脖頸上。
她沾上一口仙血,就會神智迷離,萬一對殷濯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她的臉越來越燙,這……這是她第一回漲紅臉。
殷濯輕拂袖子,探了探褚采霧的額頭,确認沒發燒,可臉為什麼如此紅,問道:“你吃這蘑菇,中毒了?”
鞏角在旁邊來回踱步:“她都醒了,快和我去找牡丹!”
殷濯依舊注視着褚采霧,沒有理會鞏角。
褚采霧有些愧疚,牡丹是為了救她,才墜崖的,道:“牡丹……在懸崖下。”
鞏角憤怒道:“這還用你說!我和她有傳音鈴,她走不出來了,我說你們别在這卿卿我我了行嗎?”
褚采霧臉更紅了,燙的像燒開了的熱水。
殷濯反複确認道:“你真的沒中毒?”
褚采霧别過臉,羞憤道:“沒有!”
褚采霧起身,三人便要去崖底找牡丹。
鞏角毫不猶豫,率先跳下懸崖。
褚采霧瞪大眼睛:“??殉情了?”
殷濯無奈扶額:“這懸崖不可用靈力,隻能跳下去,雖高,但不傷人。”
褚采霧望着深不見底的懸崖,手心直冒冷汗。
殷濯将褚采霧小動作盡收眼底,道:“你抱着我,我墊底。”
是個好決定!褚采霧忽然欲言又止,抱?
那不就是,變相承認她喜歡殷濯了。
褚采霧連連拒絕:“不行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殷濯有些詫異,以前褚采霧從來不會把這話挂在嘴邊,今天是怎麼回事?
褚采霧自己打回原形,變成一株茴香,望向殷濯,道:“攥着我下去就好。”
殷濯沒反駁,默默照着做了,極其仔細的把褚采霧放在裡懷。
褚采霧感受到一陣暖氣,不幹不躁,比春風還要沐人,是殷濯的體溫。
而且還有一抹檀香,褚采霧恨不得多吸幾口,她真的好喜歡殷濯。
就這樣,褚采霧在殷濯的裡懷,免去了跳崖,成功抵達崖底。
褚采霧化回人形,望着殷濯的背影,她自覺不配喝殷濯的血,不配受殷濯這般好,她也怕殷濯日後真的會将她斬于刀下,報仇雪恨。
忽而焦香味襲來,牡丹擺弄着木枝,上邊串着個頭大,又飽滿的蘑菇,外皮焦黃酥脆,冒着熱氣。
“你們快來,我烤了許多仙草和仙菇,吃一口還漲仙力!”牡丹急忙招呼。
鞏角愣在原地。
褚采霧也有些出神。
牡丹毫發無損,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沒有墜過崖。
鞏角圍着牡丹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最後怒道:“你這不是沒事!說的那麼嚴重!”
牡丹擺了擺烤架,悠閑道:“你還希望我有事?”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沖褚采霧和殷濯招呼道:“你們一對也别愣着,快來嘗嘗!”
褚采霧盯着烤仙菇,烤仙草,早就垂涎欲滴了,身影模糊,飛快蹭到牡丹身邊,接下了一串烤仙菇。
殷濯還愣在原地,那三位是弟子,他現在去合适嗎,這個圈子……真的有他的份兒嗎?
殷濯愣住的刹那,褚采霧已經把牡丹烤熟的仙菇都吃光了。
牡丹掐腰,佯裝氣道:“我的辛苦成果,都叫饞貓吃沒了!”
褚采霧意猶未盡,看着空空的烤架,有些不知所措。
牡丹緊接着就道:“殷濯,你去找仙菇,誰家饞貓犯的錯,就由誰來彌補。”
褚采霧連連拽牡丹,她怎麼成殷濯家的了,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