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渺人已經醒了，但是還在醫院，再加上這次福報大樓那個怪談的事情，曙光的大家都忙得人仰馬翻的，尤其是五隊。”

講到這裡，俞憶南的表情籠罩着難過，其他人也是一樣：“五隊幾乎全隊殉職，除卻俞憶南和謝蘊之。”

“謝蘊之自己本身的狀态也不太好，因為路癡被黑車騙着拉到市外的高速入口處丢下，我們找過去的時候，還在傻乎乎的找路呢。”

“在找到她，我們得知福報大樓有問題的時候，已經遲了。”

“遲了？”沈鸢柊驚詫的看着俞憶南：“是啊，遲了，因為林深叛逃，五隊隊長在出任務當天殉職，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除了異能失控的你，還有滿樓的紙人。”

“是啊是啊，那些紙人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們根本對付不了，殺死了還會反複重生。”

姜語笑突然出聲，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那會我剛醒來嘛，曲隊背着暈過去你，其他人都受了傷，但是我們的異能還在逐漸被削弱。”

“之後呢？”沈鸢柊有些艱難的問出來，盡管已經猜到，卻還是想要知道。

“之後，就有個瘋女人沖出來，揮舞着燃燒着藍色火焰的火把，替我們打開一條路。

她帶着解脫的笑容，嘴裡喊着‘你們這些怪物休想一直把我困在這裡哈哈哈哈哈，你們沒想到我能出來吧！’

在之後，五隊的魚姐抱着五隊隊長的屍體......”

那夜，在所有人想要拼死控制住怪談的擴散的時候，一直抱着五隊隊長屍體的魚姐，施展了屬于自己的異能。

白色的紙人就像最勇敢的戰士，護住曙光的每一個人。

屬于五隊隊長和副隊長的異能磁場在福報大樓内部炸開，像是綻放在婚禮上，最為燦爛的禮花。

白色的紙片像是紛紛揚揚的白蝴蝶，又像是純潔的婚紗，載着世上最溫柔的靈魂飛向遙遠的天際。

那裡不會有遺憾，也沒有别離。

那座立在那裡許久的大樓在夜間無聲無息的倒塌，甚至沒有将周圍居民從美夢中驚醒。

“其實，結束這次任務，五隊隊長吳哥和魚姐就要結婚了，他們在曙光也算是老前輩，而且異能也很厲害的。”

俞憶南揉揉發紅的眼角，拍拍沈鸢柊：“死亡不可怕，我們成為曙光隊員的第一天就知道的。”

“為守護而勇往無前，不懼犧牲，這就是我們一直堅守的信條啊。”

*

伴随着福報大樓的坍塌，裡面的一切化為烏有。

沈鸢柊之後還是去看過，任何東西都沒有留存下來，至于錢老闆、李樂、還有張正的死活，似乎永遠的成為一個謎團。

包括招聘信息，以及面試過自己的徐露，在沈鸢柊找過去的時候，徐露完全不認識自己，甚至徐露當時确實不在清河市。

一切線索似乎再度停滞下來。

那幾天碰到僞裝成言昕的人，還有抓住自己的那對父子，都再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于福報大樓，沈鸢柊後來也去查了相關的信息，隻知道那裡之前有很多的公司。

那裡的燈光經常能維持到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而那裡的意外，也是因為寫字樓的老闆沒有按照要求，定期檢查線路。

就在某一天加班的時候消防設施失靈，大量的水從灑水噴頭噴出，結果插銷漏電。

所有加班的人在一瞬間就失去生命，他們的家裡人，很可能還在等着他們回家。

福報大樓的老闆，再知道這件事的當天，就在自己頂層的辦公室上吊了。

這座高大繁華的建築在一瞬間空寂下來，成為清河市有名的鬼樓之一。

至于還有沒有其他，自然有，比如說沈鸢柊四人前往做遊戲的居民樓。

找東西撲了個空，沈鸢柊在某天和商止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商止的情緒倒是很冷靜，一反常态的勸沈鸢柊慢慢來。

沈鸢柊不解，商止倒是也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告訴沈鸢柊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要失聯一段時間。

面對着來無影去無蹤的商止，沈鸢柊也隻能認命的給自己放了假。

上班的時候，沈鸢柊遇到了剛剛出院的明知渺，和之前那種意氣風發的狀态不同，像是被打磨過的玉石。

明知渺的眉眼間更多了些沉穩，氣質也越發内斂。

“沈小姐，謝謝你救了我。”

“你想起那幾天的事情了？”

明知渺點點頭：“我都想起來了，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也會在那次事件和隊長他們一樣吧。”

“既然我活下來了，那我就會接着去做隊長他們沒有做完的事情。”明知渺微微颔首，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的恐懼感依舊沒有遠去，大抵是自己對于死亡依舊十分畏懼。

窗外日光正好，灑落在五隊的合照上，春日花田中，幾人的笑容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