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個勉力撐着眼皮,還要堅持的夜晚,那明亮的星星照亮自己的道路。
當被騙回家裡,穿着嫁衣五花大綁的坐在棺材上的時候,勝男都不明白。
明明那樣疼愛自己的父母,卻也是幫兇。
母親流着眼淚勸慰勝男:“咱們女人的命就是這樣啊,這一生不嫁個男人,那就不完整。”
“你一個女孩子,每個男人會被欺負的。”
父親一反常态的生了氣,責怪勝男不懂事,不懂道理。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勝男想說,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需要男人的保護。
外面的世界有警察,有良好的治安,哪怕沒有婚姻,照樣有很多人過得很好。
很多的姐姐、阿姨、奶奶、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生活和事業,她們不是誰的附庸,她們擁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可是這樣的想法和言論在村裡是大逆不道的,違背了村裡的傳統。
而發表這樣言論的勝男,就是罪惡的源頭。
打罵、羞辱、這樣不服輸又邪惡的女人,她的丈夫讨厭她,父母嫌棄她。
驅邪,最後的最後,隻配被丢進豬圈,死在最肮髒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沈鸢柊看到了山神臉上刻的字,是“賤人”兩個大字。
“所以,在你的影響下,村裡再沒有新生兒的出生。”沈鸢柊冷靜的看着勝男。
“是啊,這樣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的地方,生下來的孩子,會變成和父母一樣麻木的大人,愚昧的活下去。”
“這樣的話,不如不要出生,不是嗎?”
一邊講着話,勝男手上的刀子再次狠狠地劃在山神的身上。
山神從一開的辱罵,變作現在這樣痛哭流涕的求饒,勝男臉上劃過一絲無趣。
那張臉又懦弱又可憐,本以為眼前的山神多麼堅強,勝男興緻缺缺的丢下手裡的刀,向着沈鸢柊走來。
“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所以阿鸢,對不起,你就代替我留在這裡吧。”
兩張天青绫出現在勝男的手裡,與此同時奇怪的陣法在沈鸢柊和曲同塵的腳下展開。
“再見了,阿鸢。”
“但是,我也不想要留在這裡啊。”沈鸢柊拉着曲同塵從光陣中走出來,沒有絲毫受影響的樣子。
勝男的臉上微微有些疑惑:“怎麼會?那個陣法,奧丁大人告訴我一定能困住你們。”
沈鸢柊晃了晃手上的手絹,那上面,是勝男臉上的鮮血。
“我猜,應該是你要進去了。”陣法的力量拉扯着勝男,臨進去的時候,勝男一把扯住在一邊幸災樂禍的山神。
“既然你們不曾放過我,那咱們就一起,永遠的互相折磨下去。”
光陣消失的時候,紅黑色的身影交錯着消失在光陣之中。
與此同時沈鸢柊在【打工人的賣身契】上落下最後一筆:“向山神許願,此生順利,萬事順遂。”
眼前的靈堂消失的無影無蹤,山上伫立着巨大的山神石像。
沈鸢柊撥開石像的最下面的雜草,上面用稚嫩的字體刻着一行字。
“我想要好好讀書,學好知識,讓村裡的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話語的後面,墜着小小的名字——李勝男。
隻是那行字上還有用尖銳的石頭反複刮擦過的痕迹,隻是那刮擦的痕迹顯得更加新一點,甚至還沾染着血迹。
沈鸢柊摸着那行字,從包裡取出紙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起來,直到那行字上沒有一絲浮塵。
巨大的山神像面露慈悲,可是村裡人世世代代信仰的神像,卻并沒有庇佑他的信徒。
亦或是,他從頭來沒有庇佑過他的信徒。
在沈鸢柊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的石像在一瞬間倒塌,砸在地上化作灰燼。
巨大的煙塵把槐樹村掩蓋,身後的槐樹村徹底的寂靜下來。
踏上回程的路,隻是之前那趟列車,還要再等4個小時。
折騰許久,肚中空空的沈鸢柊和曲同塵決定去找地方吃法,隻是這時的天色已經不早,大部分吃飯的地方早已關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香氣傳入沈鸢柊的鼻腔。
尤其是在這樣饑腸辘辘的時刻,這種香味簡直迷的沈鸢柊暈頭轉向,在空氣中簡直不能更明顯。
好香的味道,順着味道,沈鸢柊他們看到一家小小的火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