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還說給你辦個慶功宴呢……你去上學了是不是我我就很難再見到你了?”
“應該是很難見到了,”十二解釋道,“三軍大部分專業假期都很少。”
米歇爾更難過了,但蘆惜那邊要是遲到了十二免不了一番敲打。
“我們邊走邊說吧,正好我也在地面辦事,可以送你一段。”
米歇爾搖搖頭:“不用了十二,你不去的話我就回診所了。”
仔細想了想,十二還是安慰道:“沒關系,我忙完就陪你去吃。”
“十二!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我是想陪你慶祝一下才說要請你吃飯的,你居然這麼笨!”
米歇爾不可置信地錘了十二一拳,氣沖沖地走了,留下十二趕路途中在星網狂搜“不陪朋友吃飯她生氣了怎麼辦”。
順着導航,十二一路順暢地來到蘆惜預定的餐廳。
有錢人的餐廳就是不一樣,還要登記公民信息,系統确認無誤後才将她引向臨窗的位置。
菜已經上好,蘆惜還沒來。
十二猜想着蘆惜把她叫出來的目的,要麼就是有活要她幹,要麼就是單純看她成績好得出乎預料,請她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
後者的可能性約等于零。
“考一天試不餓嗎,怎麼不吃?”
蘆惜坐到十二對面。她穿着材質特殊的風衣,一身的從容不迫和初見時并無差别,倒是曾經眼中的銳利現在更加外放,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你不來我哪敢動口。”
當然是因為不想吃了。十二對任何食物都沒有食欲,一心隻想喝營養液。
“不錯,在三彌待幾個月待得有點像城裡人了。”她夾起桌上擺放得像窗外夜景一樣的菜放入口中,“這幾個月在哪混呢?程孜臣已經回學校了,沒聽他說起過你。”
該來的還是來了,在蘆惜邀請十二出來時,她就猜到她必然會問起這幾個月她在何處落腳,情況好一點程孜臣會幫她打掩護,但顯然情況不太好。
“打工呗,你一落地就消失不顧我死活的,我還能幹嘛。”
如今的十二早就不是飛船上對一切都一無所有,所有信息都隻能臨時分析的失憶症患者,蘆惜不可能再通過小兒科一樣的探查窺視她的情緒。
她提前調查過,除了三軍的權貴子弟外,三彌的高消費下,半工半讀的學生不在少數,這個回答并沒有邏輯問題。
蘆惜吃飯的動作并沒有變化,看上去并沒有對這個答案産生懷疑,飯桌上隻有微不可查的咀嚼聲。
然而,蘆惜卻冷不伶仃地笑了一下。
“打的什麼工,給你開這麼高的工資啊?”
什麼?!
十二想起來了,蘆惜是她的監護人,而她現在離成年還差得遠,氿泉拿筆金額巨大的轉賬一定會在蘆惜那裡留下痕迹。
剛剛蘆惜看似在吃飯,其實是在查她的動向。
在先進的管理系統前,一切謊言都隻能是謊言。
早知道蘆惜留了監護人着一手,她肯定碰都不會碰漫步,讓蘆惜知道她還跟反聯邦政府的組織搭上邊了不得直接被滅口。
十二僵坐在柔軟的座椅上,看似臉上隻有一絲驚訝,實際已經焦頭爛額。
“還能順利參加考試,看來是憑本事弄到的,”看十二正襟危坐得像她真是她監護人一樣,蘆惜又被逗笑了。
“這麼緊張幹嘛,對自己的利用價值有點信心,第一名。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我們之間是平等的”,話是這麼說,蘆惜真要搞她不也就一句話的事?雖然知道蘆惜為人還算正派,十二還是忍不住唾棄一下她話裡的虛僞。
“所以這次叫我來是要幹嘛?”
“我不能就單純給你辦個慶功宴嗎?”
“這話說出口,你自己信嗎?”
當然不是慶功宴這麼簡單,她點菜都是按照自己喜好來的,十二吃都沒吃幾口算什麼慶功宴。
她來找十二自然是來讓她履行合作義務了。
“未鏽旁邊的勃朗區,有一顆行星失聯了。”
勃朗區比未鏽區更靠近中心地帶,金屬資源豐富,治安穩定,經濟比未鏽繁榮了不止一星半點,而失聯的這顆行星,正是勃朗區生産總值位居第三的安澱星。
按理說行星失聯事雖然不小,但還遠不到要上報三彌,甚至讓蘆惜都注意到的程度。這個事情裡,行星失聯還隻是開始。
在安澱失聯後,勃朗區首府立馬排除人馬探查,然而一進入安澱的引力範圍内,所有人員全部失聯。
區長吓壞了,一個非邊境地帶的行政區平時哪裡需要面對這種事,一邊讓技術人員排查問題,一邊把所有知情人的嘴巴捂得死死的。
等過去一個月了還沒解決,媒體和民衆的嘴快捂不住了事情甚至還毫無進展,區長知道瞞不住了,隻能乖乖上報三彌。
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沒結束,三彌派出調查的第一任官員飛船剛到勃朗,就發現人死在休息室裡了。
“昨天調令派過去的官員就更好笑了,”蘆惜眼神陰沉下來,帶着凜冽的冷意,“居然派了在356号礦線任職間發生了數起事故,調查期都剛結束的左先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