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表情跟送喪似的。
微弱的凝重氣氛瞬間消散,止戈嫌棄地将一側嘴角狠狠往一邊撇去,把營養液丢十二身上:“你要是哪天死了肯定是被你這張嘴欠死的。”
“我靠止戈你别以為你把宋歆岚打趴了我就沒法造謠你們了!”
“别貧了,”止戈收起戲谑的臉色,看着癱在地上瘦弱得不像同齡人,卻又強得驚人的十二道:“你這種症狀我之前見過。”
“是不是要說最後都因為嘴賤死了!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
喝完營養液身體狀況稍微好了一點,十二又下意識地貧回去,心中哀嚎自己已經被樂宴同化。
她記得剛來三彌時她還是個沉默寡言又謹慎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已經警惕放松到自己失去戰鬥力還有勇氣和白塔的天之驕子貧嘴!
止戈也有責任,這個最愛說她嘴欠,實則自己嘴比誰都毒的“高嶺之花”。
但止戈并沒有扭轉出笑意像往常一樣和十二拌嘴,一雙銳利的眉眼直直望向十二,眼裡沒有半分笑意。
“猜得沒錯,确實是死了。”
看來事情比十二想象的更嚴重。
十二從地上坐起來,和止戈平視道:“怎麼死的?”
止戈搖搖頭:“沒有查出來,白塔每年都有這樣的案例,但壓得很死。”想到十二的身份,止戈停頓片刻後解釋道,“你應該沒聽說過白塔,廣義上的白塔是三彌官方的人類繁育機構,但隻有一小部分具有精神控制天賦的人才能進入學校,成為一名軍校生預備役,這就是軍校生口中的白塔。”
關于白塔,星網上對其的描述隻有隻言片語,并沒有蘆惜說的這麼詳細,十二認真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在白塔出生的孩子,尤其是因為精神力被選中的孩子都在白塔的‘玻璃罩’裡長大,雖然能看到白塔這個巨大的機器在運行,卻并沒有任何機會靠近機器,隻能待在‘玻璃罩’裡。
“有的人靠自己猜測将白塔表面上的東西分析出一大半,最後都因為‘不穩定’沒能進入學校。”她神情凝重地道,“沒有人知道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那你呢?”
止戈這麼聰明,不可能沒有探究之意,她微微挑眉,意味深長道:“我當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不感興趣是假,讓别人看到服從之意才是真,止戈當然聰明,心有好奇卻能看透玻璃罩下的危機,能走到今天肯定比大多數人聰明。
“隻有精神力B+的孩子能被選進學校,這個評級幾乎是跟在每個人頭上直到畢業也不會有超過兩級的變化。”大概是因為回憶起往事,蘆惜神情有些不易察覺的悲傷,“我也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直到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個考核成績突然從中遊飛到第一的同學突然消失了。”
“我才知道她那次考核,精神力等級竟然達到了超A+。那個時候還沒有S的概念,隻知道她突然變得非常強,強得超出了人體承受的極限。”
所以日常乏力,無精打采,有時甚至會虛弱到無法行動的程度,将和她一個房間的同學吓得不輕。
說到這裡,止戈無奈地聳肩:“但這個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所有的信息都被壓得很死,我也是偷聽來的,事情過去小半年後我去問過,當事人沒一個人記得她的死亡,連這個人是誰都沒聽說過。”
止戈神情平淡,大概在白塔生活多年,已經适應了這樣的環境,十二卻覺得後背發寒。
這麼輕易地就摸消一個人存在的痕迹,怪不得會有左先鳴那樣抵觸聯邦醫療技術的人,隻怕他們身處權利中心,接觸到的黑暗比止戈一個下位者能接觸的要多得多。
十二剛接觸止戈時便覺得她和十二目前接觸的許多軍校生都完全不一樣,包括班上白塔的同學,都有着和以巨樹為首的軍校生大不相同的氣場和行為模式。
現在想看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在那樣的官方權力重壓下怎麼可能還像白塔外的學生一樣,對待權力充滿着難以言喻的高傲。
想拿勢力糾纏當作自己平步青雲的梯子,實際上自己隻是一顆無關痛癢的螺絲釘,在有能力自保、看清局勢前,蟄伏起來才是最佳選擇。
但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在十二的身體狀況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精神力超過肉.體能承受的極限才會這樣?”
“差不多吧,不過我記得你綜合評定才A-,”止戈又露出熟悉的鄙夷神色,“真是有夠弱的。”
十二:呵呵,等姐哪天給你露一手S+不得給你吓一跳?
可是要真像止戈說的那樣,沒有任何解決辦法,白塔将信息也封得很死,那她豈不是隻能等死?
十二打了個冷顫,别啊,她這總共還沒活幾天呢,好歹讓她找回記憶正兒八經地死在花季而不是初生季吧?
看十二有些驚恐的臉色,止戈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她是因為精神力突增才發作去世的,你又不是突然從C升上A……不對,你之前是不是被說C來着?”
“那是測量失誤了,盼我點好的吧!”
十二從地上坐起來,打開光腦劃動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好友,心中思索着找誰打聽打聽。
氿泉和蘆惜肯定不行,這倆人指望着她的精神力強度回本呢;倒是可以找程孜臣,以他一開始想拉攏她的心思,估計不會吝于給她透點信息,但估計又是推給祁轭,畢竟他不是軍事作戰學院的。
再往下滑,還有一個胥曜。
十二打定主意,發送出去兩條消息。
[胥曜]
12:胥校長!!我好像要死了[可憐]
[祁轭]
12:學長最近有空嗎?想找你打聽一些新生訓練後半場的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