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你明面上關系好一點,我會選擇給他送一整管,這樣他那邊的研發速度會更快。”祁轭意有所指道,“可惜我們現在還是陌生人。”
十二嘴角抽搐,翻了個白眼:“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你就送一整管?”
祁轭故作驚訝瞪大眼睛:“為了大局你不會這點犧牲都不願意吧!”
十二垮着臉搖頭。
開什麼玩笑,他都十有八九确定就是凜蒂子了,她何必上趕着為了一個驗證性實驗貢獻出自己的寶貴的血液?
願意給他紮兩針都是天大的合作誠意了!
十二挽起衣袖,不情不願地伸出手。
祁轭拉過她的手指,熟練地将一次性的采血針在她手指上輕輕一刺,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一舉成功,手法熟練得像一個醫學生,十二好奇道:“你還練過這個?”
在三彌長大要學這麼多嗎?
祁轭放下吸滿鮮紅血液的針小心放好,神情專注地拿起第二跟針對準十二的手指:“他以前一直讓我自己紮自己。”
看來經常被紮,紮針隻會流向經常被紮針的人,怪不得氿泉也找他,這是老字号。
十二收回被紮了兩個小洞的手指,思索着把祁轭綁了去抽血的漫步和康維有幾分關系——總不能漫步還能洞悉康維的動向,能在康維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聯邦高保密的蟲族相關的各種活性成分信息弄到手,還能知道祁轭身上蟲族的基因吧?
這樣未免顯得康維很沒有實力。
再說祁轭這番話對漫步隻字未提,十二很難不懷疑程孜臣并沒有把那天的事告訴他。
十二再次開口試探道:“白塔作為人類的搖籃,能讓康維一直研究這個,還整成産業?”
“所以我懷疑還有第三方勢力。”
祁轭将兩根針收好,擡頭皺着眉嚴肅道:“要麼是财團,要麼是那些在三彌紮根了好幾個周期的大家族。”
他說話時眼睛盯着桌上的殘羹冷炙出神,像是在順着十二的問題思索更多的可能性,并沒提到漫步。
這下十二可以确認程孜臣是真的沒告訴他漫步的事,再結合之前祁轭字裡行間透露的信息,不難猜出程孜臣和他在觀念上有分歧。
不過十二沒想到程孜臣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沒告訴他,虧他當時說得冠冕堂皇。
而祁轭則大概以為綁架他的勢力也是二者其中之一,他完全沒想到一個沒人聽說過的勢力竟然有膽子碰這麼危險的生意。
真可憐,被自己的朋友排除在信息外就算了,十二也不打算把自己手上的信息告訴他。
那是另外的價錢。
十二接着問:“這個凜蒂子的作用是?”
“我試過幾次,沒有變化,程孜臣也不願意試。”
十二心道程孜臣那種人會願意試才奇怪呢,又聽祁轭繼續解釋:“給實驗動物吃了之後都變得躁狂,攻擊性增加了,而且本來不吃同類的動物在吃了之後會開始無差别攻擊。”
信科院的實驗一向以動物為主,要讓他們直接臨床試驗,絕對會被當瘋子報上學校,而唯一有這個意願當實驗品的祁轭本人抽了又沒任何作用。
十二估計她去試了也隻會有和祁轭相同的效果。
不過事情也并沒有陷入僵局,祁轭再次發揮他對三彌的了解度:“不過我猜大概率和精神力有關,你們班的亢歸林,上次被我撞見他在抽這個。”
亢歸林身份不簡單,弄得到凜蒂子很正常,祁轭繼續解釋道:“我去查了一下,他一直避免暴露精神力等級,但展現出來的攻擊幾乎是随着年齡增長的,在知道凜蒂子之前我也會覺得他隻是在隐藏實力。”
但知道後就不一樣了。
“所以我猜凜蒂子能提升人的精神力等級。”
祁轭的目光帶着凝重和深深地厭惡。他不懂,為什麼一邊因為初代試驗品和蟲族的相似而深深憎恨忌憚着他的人們,卻又個個都對強大的精神力趨之若鹜,為此不惜變成真正的怪物。
或許是他的神情和他一貫隻有觀點沒有态度的冷靜模樣出入太大,十二伸手在他晚上晃了晃:“喂,你沒事吧?”
怎麼突然像那些影視作品裡人格切換一樣……
因為祁轭的真誠降下去的違和感再次梗上十二心頭。
“抱歉,我隻是覺得……”
覺得三彌真是一個處處都非常惡心的地方。
他看向十二,抿着嘴露出他一貫溫和的笑臉:“一直都在套我的話,現在也該輪到你說說自己了吧?”
能從祁轭嘴裡套出的話已經套得差不多了,十二拿起那無聊的營養液在手上擺弄着,專挑祁轭知道的說:“我?我被星盜綁架了,在船上遇到你兄弟程孜臣和大長官蘆惜,被威逼利誘來了三彌,參加了三軍入學考,沒了。”
好一翻不走心的敷衍,祁轭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面對十二這種厚臉皮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定要有耐心,把她煩得不行興許就說了。
他問出提前準備好的問題:“被綁架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