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和天梯大概是同一位設計師的作品，涉及機密的地方十二也進不去，她跟着助理走了一圈後便沒有興趣再在這裡逛下去。

那光腦中傳出的三言兩語對她來說信息量少得可憐，這一趟具體收獲如何還得回去看祁轭對這段音頻作何反應。

“送您回學校的車已經在天台外等候多時，我還有工作，就不送您上去了。”

那助理仍笑得像一張面具，十二雖然讀到一絲隐晦的暗示，但不容她細想，電梯門已在她面前合上。

十二将那助理的長相在心中細細描繪一遍，算是存了個檔，然後頭也不回地登上了回學校的飛船。

從那休眠艙裡出來後，疲憊和無力如影随形。在康維的地盤上她不敢放松緊惕，直到回到天梯十二才控制不住昏睡起來。

朦胧中，先前死活想不起來的夢境内容再次重演。

“他瘋了？這一批存活率不到10%，唯一存活的一個還要銷毀？他以為我們還能做幾期？”

“你别激動……”

“别說了，我不同意。”

“褚老師，你知道的，這不是在和你商量。”

銷毀……銷毀什麼？銷毀她嗎？

那可不行。

“砰！”

“我靠，十二？”

“你别告訴我你因為睡覺今天一整天沒去上課。”

“放你爹的屁……”

十二被吵醒，意識還朦胧着。

這個夢給她的感覺和在米歇爾診所那次非常相似，但相比之下多了一種朦胧感，好像這一切都并非她親眼所見，而是像通過某種方式直接接收到的信息。

像什麼呢……

十二漫無目的地想着。

像光腦嗎？還是所謂的即視感？

“你沒去真是可惜了，今天上機甲實操，A以下的都吃力，我可是聽見好幾個人在說你為什麼不來，是不是怕了。”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機甲……精神力……精神力！

十二猛地從床上坐起。她想起來這種感覺是什麼了，那段對話大概率是她用精神力“聽”到的。

可問題又來了，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做不到用精神力聽到别人說話啊！

“等等，你又在幹什麼，怎麼警報響了！？”

十二一拍腦門，忘了校内未經允許禁止随地使用精神力。她剛才一上頭，竟然在宿舍裡就明目張膽地用上精神力偷窺别人的宿舍生活了。

實在是罪過。

見十二目光空洞如癡兒，止戈皺着眉坐到她床邊關切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十二沒有立刻回答，她看向桌面上剛剛吵醒她的一聲驚天巨響的來源——一大包周一特供營養液，是誰帶來的顯而易見。

“我去，這麼多，你白塔天才少女爆改三軍第一搶匪了啊？”

“什麼搶，這是智取懂不懂？别轉移話題，快說。”

十二取出一管營養液灌下含糊道：“也沒什麼，就是上次蟲卵那事，去配合調查了一下。”

太籠統了，什麼調查，配合誰調查，十二都一言帶過。倘若真是普通的調查，十二根本就沒必要瞞着她。

止戈沉默片刻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唉，都知道了幹嘛問出口，這讓她多為難？總不能告訴止戈因為她派不上用場吧？

十二将空瓶子投射進垃圾桶悠悠歎氣：“是啊，瞞，都瞞，瞞點好啊。”

“……”

又開始了。

十二不想說的事無論誰來怎麼問她都不會透露半句，止戈隻好作罷。

那天祁轭到訓練場邊上等她時，止戈已經意識到不對勁。這種不對勁當然不是她天天和十二口嗨拌嘴開玩笑的各種傳聞，而是她感覺到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重大事件正在悄然發生。

她既不想被蒙在鼓裡，也不想又一次看着自己的朋友卷入風波，自己卻隻能當觀衆，在多年後仍然隻能對着她人口中的隻言片語嘗試還原真相。

起碼得讓她參與進去吧，她好歹也是三軍最想組隊榜前三呢。

不說就不說，她倒是要看看這兩個原本風牛馬不相及的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将止戈糊弄過去，十二坐到地上整理着思緒。

不知道康維具體的實驗内容，但結合在米歇爾診所的經曆來看，通過藥物或其他科技手段的深度昏迷顯然能觸發她的回憶。而目前的兩個片段都和實驗室有關，還都說不上愉快。

芯片的修複沒有絲毫進展，她當然可以去學編程和硬件修複，但眼下小聯賽在即，更大的陰謀露出冰山一角，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盡快完成。

或許可以适當地拜托一下好盟友。

十二打開光腦，将那段音頻發給了祁轭。

祁大指揮穩定發揮，仍舊是秒回。

祁轭：收到，我現在在外面，回去看。

祁轭：明天有空嗎？聊聊？

12：在外面不是不能用光腦嗎？

祁轭：在學校外面＾＾

12：行，地點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