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可能吧。”
經過這一出,安琪突然洩了一口氣。
“怎麼了?”聞歆問她。
“沒什麼。”安琪有點失落的捂住了臉,“就是覺得很抱歉。”
大半夜的邀請一位Omega在随時有可能遇到危險的淪陷區的廢舊休閑公園裡散步,安琪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夜風喝多了才會幹出這種蠢事。
“為什麼覺得抱歉?”聞歆倒是沒感到有什麼不好,“這裡很安靜,我覺得很好。”
越高級的指揮,往往越容易患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他們能感知到的情緒太多,能聽到的聲音太多。夜晚的基地,對聞歆來說,是吵鬧的。
白天的人是堅強的,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以有意識的思考,但夜晚的人是脆弱的,往往會放松對大腦和情緒的管控。
前線的戰況隻是僵持,炮火并未停歇,偌大一個基地,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精神崩潰的,也總會有一兩個做噩夢的。
醫院裡重傷病人疼到無法入睡的呻吟聲聞歆聽得到,有信仰的人喃喃的禱告聲他也聽得到。
指揮中心休息室的床床闆很硬,任誰睡第二天起來都得叫嚷兩聲腰酸背痛,但聞歆經常睡在那裡,不隻是因為忙碌,也是因為指揮中心有最高級别的屏蔽裝置,他在那裡能睡得比較安穩。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在這裡還是旅遊勝地時帶您來這約會。”安琪從指縫間偷偷瞄着聞歆。
聞歆頓了頓,回她:“會有機會的。”
恰好此時吹來了一陣晚風,盛開的瑩花将花粉送給晚風。
“是啊,會有機會的。”安琪看着金色的花粉打着旋兒飄遠,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您不否認約會嗎?”
聞歆坦然地看着她。
“您其實挺壞的。”安琪仰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跟拒絕過的追求者約會,會讓對方再度燃起不切實際的幻想。”
聞歆笑着問,“我真的拒絕你了嗎?”
他的語氣有些上挑,又稍稍俯下身,湊近了陳安安。
花間看流莺,月下看美人,安琪心跳漏了半拍,雖然雲澤星沒有月亮,但老祖宗誠不欺我。
沙弗萊,一種因含有微量的鉻和釩元素,嬌豔翠綠,賞心悅目的寶石。初見,安琪就覺得聞歆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形修長而優雅,翠綠的瞳孔像一塊沙弗萊石,陽光下看是新生的嫩綠,月光下看是成熟的碧綠。
但現在,安琪改變了想法。那雙眼更像經過時間考量的祖母綠,如同一片森林,深深令人迷醉。
他湊得太近了,安琪甚至能看清他眉間的一顆小痣,也能聞到兩人身上相同的洗發水味。
她大腦一片空白,喃喃地回答:“真的……”
這個距離太适合接吻了,安琪不由屏住了呼吸。
但聞歆卻撤了一步,問了她一個與此情情景毫不相幹的問題。
聞歆:“小安。”
安琪:“嗯?”
聞歆:“你為什麼會去上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