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監控上,薛萬山也停了筆,他倒是規矩,文具已經收回了文具袋,卷子疊好放在桌面上,擺的整整齊齊,然後托腮盯着窗外。
列車恰好經過一座城市,城市正在人工降雨,雨水留下了橫向的水痕。
“我很好奇這姑娘什麼時候能發現周圍的人都睡着了。”妮可指了指監控裡奮筆疾書的人。
此時安琪還有兩道大論述題沒寫,她正在埋頭苦幹。
“頭都不擡,這集中力也是一絕。”負責主屏幕的監考員乍舌。
“把候考處的監控調出來給我看看。”妮可掃過屏幕上匹配展示的考生信息,拍了拍監考員。
監考員覺得這不太合規矩,偷偷看了一眼監考官,見沈星文沒說話,他才在另一屏幕上調出候考處的監控。
妮可在海量的監控裡快速浏覽,然後了然一笑,“登記住址都是蘭時-β星,他們三個果然認識。”
“精神力強大的人會互相吸引,這也正常。”監控員附和。
“今年負責精神打擊的軍校生是誰?”妮可随口問。
“大三的華晏。”監控員有問必答。
“那今年的考生有點慘。”妮可誇張的哇了一聲,“這三個挺拔尖啊!”
除了被推送到主屏幕上的三人,半小時前考場裡已經沒有醒着的考生了。沈星文看了看時間,打開了身前通訊的麥克風。
“拍暈他們。”他下令。
安琪隻覺得上一秒她還在答題,筆尖都快摩擦出火星子了,下一秒卻直接步入了黑暗。
就好像有人給了她一招物理忘卻大法,即當頭挨了一記闆磚。
介于腦子被啃過,安琪對任何關于她腦袋的事都相當敏感,所以恢複意識的時候,她本能的一仰頭。
隻聽duang得一聲,她的腦殼和某個人的面部進行了親密接觸。
過來收卷的軍校二年級生沒想到會有人醒的那麼快,猝不及防遭到一個頭槌,挺拔的鼻梁遭到重擊,鼻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他欲哭無淚:家人們,誰懂啊,出來賺個學分,險些變成殘障。
門牙被撞松了一顆,幸虧不是Alpha用來标記的犬牙,不然事關Alpha的尊嚴,他做鬼都不會放過害他的人。
安琪又是作揖又是遞紙巾,心想麻了大煩了,還沒考上就先得罪前輩了。
“妹妹腦殼挺硬啊……”前輩兩個鼻孔都塞滿了紙巾,樣子好不凄慘。
安琪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實不相瞞,她現在确實是個鐵腦殼。人造顱骨,相當結實,出院的時候醫生還開玩笑說她以後不用怕背後一悶棍了。
鼻歪嘴斜的前輩讓她先坐着别動,剛闖完禍的安琪聽話的照辦。
鐵腦殼防悶棍不防精神力,環顧四周,看着車廂内睡成一片的其他考生,安琪恍然大悟。
可能是腦袋被開瓢确實留下了一點後遺症,很多需要動腦子的事她都隻能單線程處理。
剛剛光顧着做題她沒想到,這會兒才反映過來,寫卷子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溫水煮青蛙一樣對她下精神暗示。
她還以為是一路上又暈又吐又惡心身體狀态不好所以才會犯困腦袋沉。
她探頭看向正在過道收卷子的前輩,可能是被她搞怕了,前輩收卷子的動作特别鬼祟,抽卷子宛如從熱鍋裡夾肥皂,脖子和手明顯不和。
恰好此時列車颠簸了一下,安琪下意識看向窗外。
列車正在進站,就是這個站台安琪覺得很眼熟。
“喂!”收好卷子的前輩在車廂頭招呼她。
胸前的名牌顯示前輩叫朱志勇,前輩太生硬,學長有點套近乎,安琪在朱哥和勇哥間糾結了一秒,果斷選擇了勇哥。
勇哥帶着她下了車,然後告訴她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
看着勇哥靈活的翻過站台,安琪決定在原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