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清推開宿舍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清晰的血迹。
血迹呈現滴落狀,有一點拖拽的痕迹,衛生間裡有水聲,周芷清想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掩上房門。
就當她快要完全合上門時,一隻腳卡在了門縫裡,一雙有力的手牢牢鉗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進了房間。
尖叫為手掌與臉頰的親密接觸增添了一絲情趣,重擊之下,安琪剛止住的鼻血又決了堤。
十分鐘後,周芷清不好意思的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目擊了什麼兇案現場,馬上就要被滅口了呢。”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剛吃了食堂的試吃品,有點上火。”正說着,兩行鼻血又從安琪的鼻子裡緩緩留下。
周芷清哭笑不得,“你這是……讓營養系的人騙了?”
“營養系?”安琪重新給自己塞了兩團棉花。
“對,高年級的營養系負責制作戰鬥學員每日的營養膏。”周芷清從行李箱裡掏出了幾本藍色大部頭,“他們的人來得早,最喜歡抓人試用新品。”
她又從兜裡摸出一把糖,往隔壁桌上放時,看到了對方剛剛領到的物資,“你是魔導師?”
“不,我是新生。”安琪搖搖頭,“我本來報考的是機甲單兵,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給我調劑到了魔法系。”
“這種調劑還滿少見的。”周芷清伸出手:“周芷清,第三星系,醫療系,大三,二期生。”
“陳安安,第九星系,也是二期。”安琪兜着一垃圾袋紙團子棉花球,配上衣襟上幾道幹了的血迹,有點狼狽的跟周芷清握了手。
處理完血迹,安琪扔掉了沾上血洗不幹淨的上衣,洗了個澡換上了發放的訓練服。
訓練服輕便透氣,穿着睡覺完全沒問題,女款的訓練服甚至還有運動支撐功能,運動時會自動生成完全貼合身體曲線的胸托。
要不說軍校待遇好,這據說周抛的訓練服,質量都比安琪自己的衣服好。
她沒出息的想:早上起來不用換衣服,可以多睡好幾分鐘呢。
她又在床上蹬了蹬腿,隻覺得這床比安置中心的舒服好多。
教務處為普羅米修斯計劃的所有新生提供了新的光腦,能進行内部聊天,也能在内網論壇上發帖交流,但不能向外發送信息,也不能在星網上随意檢索。
安琪在她跟薛萬山林曉組成的三人群聊裡吐槽了一句:這麼舒服的床,真的不會成為堕落的溫床嗎?
被周芷清打過的左臉有些微微泛紅,宿舍内有個醫療箱,裡面有簡易的治療儀,她把治療儀捏成瘦臉滾輪的造型,給自己消腫。
在她cos華妃娘娘的時間裡,周芷清已經整理好了行李,帶上了一副黑框眼鏡,坐在桌子前看書了。
齊耳的短發,勾出一個溫柔的側臉。
“你在看什麼?”安琪拿着發放的基礎型魔導器把玩,順口一問。
基礎性魔導器很像玻璃彈珠,外面是透明的,裡面嵌了幾塊晶石,她手上的這個,是金綠色的。
有點像玻璃彈珠。她心道。
“ABO生理學。”周芷清點開光腦,在上面記錄下重點,“我們跟新生不一樣,進來要先摸底考試的。”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書,“我今天晚上準備把這幾本全掃一遍,你睡覺時介意有光嗎?”
是個卷王,還是個面對藍色生死戀的卷王,安琪對白衣天使十分包容,“不介意。”
第二天一早,起床鈴打響,安琪睜眼洗漱的時候,宿舍的台燈還亮着。
她的卷王室友一夜未歇,眼下的黑眼圈渾然天成。
“你……沒問題吧?”看着周芷清走路有點搖晃,安琪擔憂的問。
周芷清打了個哈欠,“沒事,習慣了,等會兒開大會的時候我站着睡一會兒。”
是個狼滅,安琪肅然起敬。
“典禮結束要一起吃午飯嗎?”她對新室友發出友好邀請。
“不了,典禮結束醫療系還要集合開小會,你别等我。”周芷清合理拒絕。
跟所有新生開學典禮動員大會一樣,領導在上面排排坐依次發言展望未來,學生成員在下面站得是又累又煩,出席典禮要穿禮裝,包臀裙和小高跟讓安琪很不舒服,她第四次将重心從左腳騰換到右腳時,上面慷慨激昂的主持人,終于宣布解散。
她站在魔法系二期生的隊列裡,沒有認識的人,旁邊站着的是個小巧可愛波波卷發的Omega妹子,看起來很好說話。
随着人群的移動,漸漸響起了交談聲,安琪偏頭小聲問旁邊的女生,“不好意思,請問你認識台上這人是誰嗎?”
台上的人看着很年輕,不像領導,但怎麼那麼能說?
“他呀!”妹子臉上有一層未散的紅暈,一口軟糯的嗓音,“是第十星系的付平陽學長,一期裡提前過來的,是個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