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精神鍊接後,聞歆舒了一口氣,看向吉米:“滿意了吧?”
他确實找陳安安和付平陽有事,但如果不是吉米在旁邊鬧出的現在不聯系就死給他看的動靜,他也不會選擇用入侵精神鍊接這種侵犯性極強的手段。
“聞,你聽到她剛剛說的了嗎?”吉米一錯不錯的盯着監控屏。
此刻,他深邃的眼窩中盛着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情緒:“你知道她剛剛做的事對魔導師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聞歆洗耳恭聽。
“魔導師沒有系統的培養方式,等級的劃分也很粗糙。”吉米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有一點是公認的。”
“隻有創造出新魔法的人,才能被評為A級魔導師。”
“即便是個沒有什麼用的魔法……”
就比如曹岩松的那個煙圈魔法,無論是隐蔽效果還是維系時長,吉米都看不上,因為有更好用的魔法。
可那是他自創的,所以曹岩松現在也是A級魔導師。
“我們并不了解魔法,或者說,我們并不能理解魔法。”吉米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我的導師認為,我們這些魔導師,學習魔法的過程隻是在對前人拙劣的模仿,偶然誕生的新魔法,也隻是靈光乍現。”
“她不一樣。”吉米指着屏幕上正在幫同學解開阿裡阿德涅之線的陳安安:“她會創造。”
“聞,她和你一樣。”吉米的指尖微微顫抖:“她也是屬于人類的禮物。”
因為沾了點索敵的功能,阿裡阿德涅之線綁人綁得很牢,安琪輕輕撇開不知從哪飄來的移動攝像頭,啟動了魔導器的匕首形态,開始切割魔力線。
和我一樣?聞歆再看向陳安安的時候,不自覺就帶了一份好奇。
收拾完殘局,安琪和宋裕如返回了付平陽的病房。
她坐到窗邊,托着腮,眺望着窗外。
淡雅恬靜,仿佛在坐看流雲落花。
付平陽也托着腮。
他盤着腿垂着頭,盯着病床床單上紅色的字樣,好像在欣賞名家字畫。
宋裕如抱着手臂,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兩個如同按下了靜止鍵的人。
普羅米修斯計劃一期生中有一個共識,付平陽指揮其實是個很安靜的人,有不止一個人撞見他在獨處時默默流淚。
普羅米修斯計劃二期生中也有一個共識,陳安安魔導師是個情緒穩定的人,她很少跟人發生争吵,除非她在故意打诨耍賴。
但多伊爾基地的人都知道,這兩人不能放在一塊。
宋裕如跟付平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室友,跟陳安安是合作默契的前後輩,接觸得越多,他越覺得兩個人挺神奇的。
這兩人之間就像有什麼特殊的催化反應,單獨出現的時候,都是人中龍鳳,隻要湊到一塊,就會觸發卧龍鳳雛的被動。
他還從沒遇到過兩個人共處一室卻相安無事的情況。
現在病房内靜得隻有呼吸聲,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倆這是什麼情況?”宋裕如問道。
剛剛雖然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但兩個人的臉色同時風雲變化,對視之後又都一言不發,一看就是出了什麼事。
這種蒙在鼓裡的感覺讓他有一點點不爽。
“在思考人生的意義。”付平陽回他。
聽到這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的回答,宋裕如面無表情地踹了一腳付平陽的床沿。
宋裕如是很标準的國字臉,劍眉星目,安琪在某次聯合訓練的開營儀式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跟旁邊的周芷清說這人應該去拍年代劇,絕對能迷死一堆大姑娘小媳婦。
周芷清問陳安安年代劇是什麼。
安琪卡了殼,半天憋出來一句總之就是形容這個人長得又俊又正。
周芷清表示雖然不明白你說得是什麼意思,但這個學長看上去好兇。
貌相一下,他應該隻是比較嚴肅。在被巡查老師因為擾亂紀律揪出去前,安琪如此說。
事實證明安琪的想法是對的,宋裕如是個非醫學意義的面癱。
他長得高,又是個Alpha,壓迫感極強,平時沒什麼表情的時候,會讓旁人産生一點被瞪着的錯覺。
所以相處的時候,他的表情不重要,行為才重要。
他一擡腳,付平陽就條件反射的抱頭鼠竄。
問就是被教育過。
雖然是Alpha,但付平陽的身體素質就算放到一些經過專業訓練的Beta中都不占優,可他依舊能拿捏很多人,靠得就是一手搶占道德高地的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