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聞歆又起了燒。
這是Ⅶ-Ω抑制劑的副作用,沒法吃藥,Omega燒得難受,人卻醒不過來,碎發被汗浸濕,淩亂的貼在了額頭上。
安琪松開他虛握的手,又去打了一盆熱水,給人擦擦臉擦擦手臂,進行物理降溫。
之前兵荒馬亂的,周芷清也沒注意,Omega腳腕和腳底的小傷口都還沒處理。
從被子裡把人的腿拉出來,這對安琪來說有一點小刺激,需要做點心理建設。
可美玉有瑕,最惹人憐惜,她一直記挂着。
熱毛巾貼上,被碎石劃出小傷口刺痛之餘又有些發癢,睡夢中的Omega下意識蹬了一下。
高燒中的身體綿軟無力,安琪接得很輕易,捏着愈合燈小心處理的時候,還有功夫用手掌測量一下腳腕的粗細。
細細的腕子薄得隻剩一層皮,血管清晰可見,仿佛玉石裡綠色的種水。
缺點什麼。安琪的視線又落到Omega貼在枕頭上的右手腕上,心想:也缺點什麼。
聞歆的底子和體質都不錯,燒過了,身體也就徹底趨向平穩了。
雖然波瀾縱生,但這一夜終究也算平安的過去了。
陶光明推開房間的窗戶,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洗漱之後,用發膠給自己抓了一個帥氣的背頭,刮完胡子,準備去招待區的餐廳享受早餐。
他剛出八号樓,5.2的視力就看到不熟悉的魔導師架着熟悉的人從九号樓裡出來。
付平陽挂面寬的黑眼圈和扶着老腰的動作被他盡收眼底。
“我……操?”他瞳孔地震,沖上去就是一個鎖喉。
“都是一個聯盟初級軍校出來的,你小子過得挺滋潤啊?”他用力勒緊了付平陽的脖子。
“你TMD快放開爸爸!”付平陽毫不猶豫地往後踹。
陶光明是第十星系的人,還在聯盟軍校的時候和付平陽同屆,因為校内訓練的時候也主打一個苟活,所以綜合成績不算突出,即将畢業的那年沒被選入精英計劃,直接被分配到了第十星系的某個邊防星上。
這次來參加彙演,還是選人階段付平陽專門打報告要過來的。
“你小子行啊,處對象了也不給兄弟們來個信?”單兵豈是能被這種下三濫的手法擊中的,手一扭就把人抓成了一隻弓身的蝦米,狗鼻子的Alpha嗅了嗅,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懂得都懂的笑容:“瞧瞧你這腎虛樣,哪個Omega那麼火辣?”
雖然和陶光明的想象大相徑庭,但付平陽要承認,布裡奇斯少校是真得夠辣。
各種意義上的夠辣。
吉米是在前線呆慣的人,曾經戰況緊急的時候,曹岩松被派過來支援,帳子裡就一張床,他也不會有任何糾結。
他就沒把付平陽這個面上冷靜恭順實際不知道在想寫什麼的小指揮放在眼裡。
準确的說,他壓根沒把這個嗅到一點Omega信息素就手腳不知道往哪放的毛頭小子當Alpha。
跟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容易造成連鎖反應一樣,Omega情熱期的信息素也會誘導旁的Omega進入發/情狀态,聞歆的信息素蹭了他一身,他的腺體也在微微發熱。
所以把陳安安趕過去後,他掃了一眼站得梆梆直的付平陽,就自顧自地進了浴室。
洗掉一身的信息素後,他的燥熱才緩解,他沒有換洗的衣服,就拿了房間裡準備好的浴袍。
他不喜歡吹頭發,水順着發尾滴了下來,印濕了浴袍的後背。
九号樓提供的浴袍,比較透。
付平陽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是不敢走,也不敢留,等人出來時,眼睛往哪看都不知道了。
吉米才到多伊爾星一天,緩沖期還沒過,情緒上大開大合,乏得緊,跟付平陽說了一聲今晚謝謝,就占了房間裡的床。
他是睡了,付平陽可睡不着。
他在靠近門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了一夜,天亮陳安安來撈他時候,坐得屁股都疼了。
“你怎麼不等人醒了再走?”腰椎都坐麻了的人還有腦子操心别人。
“怎麼?邀功啊?”安琪反問他:“人家可是Omega。”
Omega臉皮都薄,安琪不想讓聞歆醒來的時候面對自己覺得尴尬。
離開的時候,付平陽順帶抹掉了前台工作人員腦子裡有關他們的記憶。
下來前,安琪給兩個人都噴了下信息素隔離劑。
她是個Beta,不知道應該噴多少才夠,結果一下噴得太多,反倒搞得有些欲蓋彌彰。
隔離劑的味道很特别,嗅覺敏感的Alpha一嗅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