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安琪是沒有的。
她隻是話沒說全。
跟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比,一個人包圍白蟻巢穴真的隻能算累活而不是髒活。
她估摸着扶桑應該是碰到象鼻型兵蟻了。
尋常的兵蟻,可以分為上颚型和象鼻型兩種。
上颚型兵蟻有着強大的上颚,好似一把巨大的二齒叉,但這副叉子可不是用來叉水果或者攪拌沙拉的,而是用來撕咬血肉和戰鬥的。
象鼻型兵蟻則有着發達的額鼻,頭延伸成象鼻狀,在搏鬥時,可噴出膠質分泌物,酸性的分泌物具有腐蝕性。
強如Alpha的回複能力,沾上一滴後也會被燒得皮開肉綻。
根據安琪“觸診”的結果,這個白蟻巢穴裡沒有蟻後,并非繁殖的巢穴,大約有四十多隻工蟻,以及三隻兵蟻。
三隻兵蟻裡,應當是兩隻上颚型,和一隻象鼻型,這是個很難纏的組合。
伴随着激烈的打鬥聲,通訊被切斷了。
安琪不擔心扶桑,區區三隻兵蟻,在場景内沒有王蟲的情況下,扶桑一拳頭一個。
這位大少爺隻是單純讨厭面對這種會到處噴髒東西的蟲子,在跟她矯情。
而她現在沒功夫去哄人,因為她有自己的目标。
俄羅斯轉盤今天有些人來瘋,用是不可能再用了,她目測了一下居民樓的高度,選擇了“挑戰者的手套”。
“好了,現在是攀岩時間。”她自言自語。
安琪的指力到不了專業攀岩運動員那種徒手就能攀登高樓的程度,但她可以借着魔法的輔助去做任何她能想到的事情,能抓子彈的手套,施加了吸附魔法後,就能支持她懸挂在建築外牆上。
她的身形矯健,攀爬速度極快。
“真像一頭靈巧的岩羊。”有人在感歎:“她這身材,遠看不像個魔導師,倒像個機甲單兵。”
嬌生慣養是魔導師的刻闆印象,孔武有力的魔導師當然存在,在前線撐得久得,也多是經得起摔打的。
可絕大多數的魔導師,都是孱弱的。
蔡培青是對的。曹岩松望着訓練場内渾身充滿了爆發力和生命力的徒弟,暗自感慨着:她或許真得能撐很久很久。
“尊敬的旅客朋友請注意,開往第三星系亞波比亞星的星船即将啟航,請還未乘船的旅客盡快檢票登船。”
催促的廣播在碼頭回響,蔡培青從沉思中驚醒,手忙腳亂去摸光腦查看自己的登船口。
他這人迷糊慣了,這次也毫不例外的等錯了閘口,在向檢票人員詢問過方位後,才步履匆匆的跑了過去。
等一切都安頓妥當後,書卷氣十足的人躺在房間的單人床上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直到星船已經駛出首都星的範圍後,才翻身起來,打開了随身攜帶的手提箱。
現在這種時代,行李箱都講究便捷輕快,這種沉重的手提箱,受衆很少。
木制的箱子上能看到歲月的年輪,有一些使用造成的不可避免的擦痕和剮蹭,皮扣上經常使用的孔洞也明顯比其他孔洞要大,但也能看出是主人精心保養的。
蔡培青這次不遠萬裡來到位于第一星系的聯盟首都星,和研究院的交流學習隻是順帶的,他主要,是來送自己的老師最後一程。
這位當年群青計劃魔法系的最高負責人,享年一百八十三歲,雖然跟聯盟最新統計的平均死亡年齡相比算是英年早逝,但在魔導師裡,已經是難得的高壽了。
手提箱是他的遺物,留給了蔡培青,裡面是他生前的日記和随身物品,還有一些在療養院修養期間,搜集、解密、修複和升級的魔導書。
魔法是需要靈感的東西,冰冷的光腦很難給人靈感,所以很多魔導師都保留着紙質書寫的習慣。
日記上有記載。
奧尼爾斯帝國時期,魔導師的存在是被壟斷的。
宮廷魔導師和光榮護衛團是帝國的舊物,如今在聯盟中仍舊有一席之地,仍舊被許多魔導師向往,正是因為隻有在成為宮廷魔導師或是加入光榮護衛團之後,才能去接觸學習至今還被皇室壟斷的魔法。
在新生星系開展群青計劃前,魔導師的傳承其實是學徒制的。
魔導師們會在擁有魔力的孩子中間選擇有眼緣的孩子,收為徒弟,傳授自己掌握的魔法。
因為是學徒制,所以教育方式并不統一,每個魔導師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
魔導師是徒弟的師,也是他們的父。
而徒弟對于魔導師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也是個很私人的存在。
陳安安會和曹岩松互怼,并且戲稱自己是欺師滅祖,但在群青計劃之前,她這種行為是實打實的大逆不道。
即便是同為群青計劃出身的郝向陽,也會尊重這個傳統,會在想把自己的魔法傳授給陳安安時,首先詢問曹岩松的意見。
蔡培青的老師是制定了聯盟魔導師評級制度的人,也是打破了常規,冒着很大的風險,從老牌星系孤身來到新生星系,抛棄了以前一對一或者一對幾的學徒制,制定了一套魔導師培養方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