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拉進距離,她身體的溫度越高,她的心髒像熱泵般,加熱了血液的溫度;炙血鼓動着流遍軀體,叫她渾身都燙,熱得要命,呼出的氣都息仿佛要灼燒起來。
李哥還在動作。
此時此刻,時卻半點不覺得李哥是隻兇惡豺狼了,隻看他像條醜陋的發情老狗。
七步。
走近了才發現,李哥的戰術夾克不長,沒有完全遮蓋腰部。大概出于方便,他甚至還稍微往上卷了一下裡頭的上衣。
這很好,讓他腰間的皮膚露出得更多了。
六步。
時卻再度微調了一下左手的位置,拇指覆在電擊器的開關上。
五步。
自上往下,李哥露出的皮膚部分有:腰間的一點,全部大腿,大半小腿。
四步。
武裝帶連戰術褲堆在李哥的腳踝處,形成松垮的8字型約束物。
太棒了。
三步。
李哥停住動作。
他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人很爽,沒錯,現在還爽着呢,腦子懶洋洋的,像被浸泡在溫泉裡,或是正舒服地洗着澡,熱水兜頭沖下,渾身上下都卸去勁。
……這種時候,他的後背和手臂上該暴起雞皮疙瘩嗎?不該吧。
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也許是第六感,李哥朝後輕輕地轉頭,瞳孔映出時卻的身影。
來不及驚詫于獵物竟此時回頭,時卻按下電擊器開關!
電擊器的遠端滋啦作響,閃出擊穿空氣的靛藍弧光,她壓低身體,雙腿發力撲上前,左手狠力一推,右手筆直前刺。
猝不及防,李哥隻來得及歪了一下身體,電光沒入他的腰間,匕首擦過他的頸部大動脈,紮到肩側的鎖骨周側,沒入約三分之一。
鮮血立即自傷口漫延出來。
李哥全身痙攣,喉間擠出尖利慘叫,嘴半張着,從中溢出口水。他不可置信地瞪視時卻兩三秒鐘,随即身體脫力,被褲子拌倒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我們結束了嗎?”
躺在桌子上的4956号坐起,有些迷茫地呢喃道,低頭去瞧不省人事的李哥。
時卻沒握穩電擊器,電擊器在接觸李哥的刹那就已經脫了手,滑到4956号腳邊的地上,其上仍有電光若隐若現。
匕首也留在了李哥身上,她武器全卸,倒退一步,差點沒站住。
按住劇烈起伏的胸膛,有幾秒鐘除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外,她再聽不到任何動靜。
現在,隻要拔掉李哥身上的匕首,他很快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時卻盡量小聲地喘着氣,沒去動那匕首,飛快卸了李哥的戰術腰帶纏在自己身上,避開腰帶上挂有手槍的位置,右手抽出其上的匕首,想再去撿電擊器。
“那玩意是雞肋,是我的話,就不會再要。”
時卻頓住,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知何時,沈司奧站在了不遠處,與她分别處在李哥的兩個相對側。他原先存在于身側的全息投影不知所蹤。
“什麼?”
這是時卻自醒來說的第一句話,話音落下,驚訝于這具身體聲音的中性程度簡直到了男女莫辯的程度。
沈司奧對倒在地上的李哥視而不見,哪怕後者傷口處的鮮紅血液已順着肩膀流至身下,積成了一小灘。
他清清嗓子:“首先,它的電量隻夠在最高檔位使用兩次;其次,隻有目中無人的傻瓜才會被這種東西偷襲。”
時卻盯着沈司奧,慢慢彎腰撿起電擊器查看。的确,它的電量隻剩下50%。
這電量消耗太不耐用了,不知道是否屬于特地的限制,為的是怕使用者一不小心在play過程中玩得太過分。
她将電擊器攥在空餘的左手裡,沒有關上,任由輕微電流聲以及時不時閃現的電光繼續存在。
沈司奧道:“相比之下,手槍和匕首才更實用——前提是你懂怎麼用槍,也懂怎麼戰鬥。恕我直言,很顯然你在這兩方面都很生疏。”
時卻不吭聲,暗地裡更加攥緊匕首。
見鬼,她當然很生疏。她光就知道手槍要開了保險才能射擊,至于保險在槍的哪兒,具體長什麼樣子,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更不要提,大概是異世界的緣故,李哥的那把手槍,比起她記憶中常見的手槍款式,隻是外形大緻相像,細節上有多處微妙的不同。
她本打算離開倉庫後,再找地方好好研究這把手槍。
沈司奧身上會藏有武器嗎?乍一眼掃過去沒有,但他的工裝很寬松,難說。
“你正考慮該怎麼朝我下手?”沈司奧舉起雙手,後退一步,“我以為自己示好得很明顯。”
時卻不動聲色。
“我本可以立刻拉響警報——”
她眯起眼睛。
沈司奧立刻露出帶有讨好意味的微笑:“——但卻沒有這麼做。直說好了,我們可以合作,你是個異常仿生人,錯過我,你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