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們重複用吸管撩撥蛙藤攻擊的步驟,待明晰蛙藤的攻擊範圍後,再蹬腳爬到蛙藤‘嘴’的背面,慢慢割斷這部分蛙藤。
‘嘴’一離體,整根蛙藤便失去所有粘附力,如解開扣結的繩子般掉落。
那兩人中,女人看上去更熟練些,整個過程下來共花半小時,男人則是四十分鐘。他們下了樹,撿起蛙藤摔在肩上,半抗半拖,朝時卻和沈司奧所在方向遙遙望了幾秒鐘,鑽回越野車裡。
時卻兀自計算,那二人這番各自收獲的蛙藤大概能有多重,得到的答案是應該在五斤到十斤之間。
正如沈司奧所說,打獵,或者更準确的說是采集蛙藤,并不複雜,隻是花時間。
越野車重新發動,朝他們不急不緩駛來。
時卻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把沈司奧往身後攔,擋在他面前與車中的人對上眼神。車裡共有三男一女,全副武裝。
越野車并不停歇,徑直離開。
“不劃算。”時卻說。
沈司奧從她身後繞出來,以為她說的是采集蛙藤。“你上手後應該花不了這麼長時間,你準頭夠,可以先在樹下扔——”
“感謝信任,”時卻有些頭疼地打斷,“所以我在樹上這樣那樣時,草叢裡蹿出個人把你拖走,我一個‘人’,得從幾米高的樹上飛下來,再勇猛無敵地把你救下來。”
做到……應該是能做到,問題是救完不殺人滅口,她不是人的消息,今晚就能傳遍整個蠍子和所有随行隊伍。
年輕的機械師露出有些空白的表情,一看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時卻對此毫不意外。
她認識到了,就和最初笃定電擊器是雞肋那樣,沈司奧總歸屬于技術流人才,戰鬥素質方面還是不要太指望了,他考慮不到這麼多。
想到電擊器,時卻索性把還帶在身上的電擊器交給他,囑咐真碰到了那樣的情況,就盡力而為。
對于自己的戰鬥力,找不到任何反駁點的沈司奧:“……”
時卻回憶剛剛看過的所有“神奇生物”,摸摸下巴,“附近有條河,要不過去找找有沒有四腳魚的蹤迹。”
沈司奧打開地圖,搜尋并浏覽四腳魚的信息。
閑來無事,時卻随便找了棵樹幹靠着,手賤去揪邊上的葉子,揪下來一片,拿指甲掐出一點汁水,嗅嗅,扔掉,然後再揪一片,如此重複。
沒多久,她腳下便七零八落。
“我以為你很熟悉區外。”
沈司奧道:“我不是獵人,也不經常在區外活動,隻知道些常見的,畢竟身邊的人多少會聊些。”
他看了會浮在半空中的屏幕,眉頭先微微擰起,後又慢慢舒展:“四腳魚的确很适合你。”
“是吧。”
時卻把手上樹汁蹭到褲上,也擡眼去看屏幕上顯示出的内容:
那是一隻長了四肢鳄魚腳的大鲶魚,肥腿長身,光溜溜滑膩膩的外表皮上布滿了形似豬喉的中空軟管,每根“豬喉管”内隐約可見含有色澤深沉的液體,如滾水般不停翻湧,并向外冒出絲縷黑氣。
看起來就像是什麼老套頁遊的小怪特效,很不現實。
“四腳魚,”沈司奧輕聲念出位于圖像下方的解釋文字,“行動速度慢,外皮堅硬,身上的管狀物對刮擦較敏感。其習慣于閑時在河邊踩踏出一片平地,再出其不意地襲擊來喝水的其他哺乳動物。”
“其攻擊方式包括:立起身上所有管狀物,從中噴吐毒液。該毒液離體後,将汽化為氣體,獵物隻要皮膚接觸或吸入該氣體,該氣體即刻參與獵物的新陳代謝,在獵物體内生成使之麻痹的物質,令獵物在幾秒到十幾秒内失去反抗能力。”
“針對四腳魚的狩獵建議包括……熱武器碾壓式擊打,或攻擊眼部,或毒殺……全程佩戴防毒面具,并包裹全身皮膚。如不具備佩戴防毒面具的條件,應立刻屏息逃離。”
時卻懶洋洋道:“看看後面的解剖圖和骨骼圖,那才有意思。這玩意就外面糙,裡面軟和得很。”
“戰鬥的事情你說了算,”機械師道,“決定了,那就走。”
他騎上摩托,扭頭。時卻跨上後座。
“巧了嗎不是,毒誰也不可能毒翻我,”她說,“即使有人看到,隻要确保能短時間内把那條魚宰了,或間歇跑出它的毒氣範圍,那我就是屏息殺怪,也不會顯得太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