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
細雨發着抖要去摸身邊男孩頭上那道凹下去的血坑,即将碰到時,又像觸電似的一下收回手。
時卻舔了舔嘴唇,不得不用更大的音量再叫一次。
“細雨!”
似受驚的貓般渾身一顫,細雨循聲擡頭看向帳篷的門簾處。
時卻将門簾拉得更開些,讓他看到流螢。“蠍子的二把手問話,”她暗示道,“你總該說點什麼。”
無論細雨打算給出怎樣的回答,在壁虎下達最終通牒後,一言不發肯定是最下策。
細雨咬咬嘴唇,看着身前滿臉是血的男孩,小聲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客人來找我,一直帶着變聲器說話,我、我連那個客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的……”
很好,時卻想,雖然有點離譜了,不過總比一言不發好。
砰!
在帳篷内其他少男少女的一片驚叫中,壁虎扯扯嘴角,抽槍,槍口斜向下,一槍打在細雨面前兩步遠的位置。
“你接客的時候用的哪裡,自己不清楚?”
他手腕微動,槍口微調,似是準備對細雨的肩膀開第二槍。
留意到此,時卻也下意識抽出匕首。
她正考慮要不要飛出去打壁虎的手,沒想到,細雨抖着嘴唇,淚珠大顆大顆順臉頰流下,急促地抽噎幾下,結結巴巴道:
“都、都用……那個客人,好像改造過自己的身體,男的女的,都移植了……”
時卻和壁虎雙雙一頓。
“二把手,你剛才問的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客人長得什麼樣,”細雨肩膀抽動,“客人每次都戴面具,還灌我酒……”
時卻突然感到上衣的右部微微往下墜。
流螢緊張地抓着她的外套一角,白皙的雙手被凍得青紫,手背上的血管道道分明。
少女細瘦的左手腕上,帶有“流螢”二字的金屬片反光,令人晃眼。
和初見時那樣倔強,少女仰望她,微紅的眼眶中包了些淚水,遲遲不肯落下。
時卻抽出被攥得皺巴巴的衣角,扭頭穿過帳篷内凝滞的空氣看一眼壁虎,再轉回來瞧沈司奧。
沈司奧會意,拍拍流螢的肩膀,示意流螢跟在身後。走過時卻撂着的門簾,他和流螢一齊進入帳篷内,于出口邊上找了個位置站好。
壁虎視線劃過沈司奧,落在時卻身上。
時卻走到細雨和那耳釘男孩前,擋在他們和壁虎之間,手持進入帳篷前預先抽出了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