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上多了一個插曲,但厲戰到達基地的時間還是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此時太陽西落,日光漸淡,夕陽金黃的光暈照射在厲戰的眼睛裡,把原本黑沉的瞳孔染成了琥珀色。
他站在離基地不遠的地方,凝視着熟悉的基地大門。
原先他沒有打算這麼早就回基地,但是為了神秘人的試驗田,沒什麼是不能退一步的,救了一個何方,反倒有了另一個辦法。
何方比他更适合出面,他要是回去,免不了有些麻煩纏身,雖然不懼怕這些,但會耽誤他回去的時間。
在這半天裡,何方已經見識到了藥膏的威力,對厲戰更加信服,也更加相信妻子能夠被救回來,背着厲戰給他的一包物資,他有點驚慌。
“您不進去嗎?這麼多物資,您就這麼放心給我?”他握着背包袋子的手指關節捏的發白。
厲戰靠在一根鐵柱子上,欣長的身姿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他雙手抱臂,“這點東西,我還沒放在眼裡。”
頓了頓,他又擡眼看向何方瘦弱的身體,“我相信,你不是個蠢蛋。”
何方确實不是,他已經猜到了厲戰是誰,俊美的臉龐,高級異能者,出色的雷系異能,不願進入基地,一切都指向了基地沸沸揚揚傳言中不知生死的那個人。
即使不是,一位高階異能者也不是他惹得起的,更何況,對方對他有救命之恩,還即将救他的妻子,他長這麼大,從沒做過忘恩負義之事。
“您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何方鄭重保證後,轉身向基地走去。
厲戰在附近找了個小屋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來到與何方說好的地方等待。
出乎意料的是,沒有讓他等待多久,何方就帶着6個人來到碰頭點,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熟人。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厲先生。”娃娃臉青年開心地揮着手。
“夏知?”厲戰很意外,怎麼會是他。
夏知自來熟地過來把胳膊往厲戰肩膀上一搭,“你不知道你那些物資有多顯眼嗎?”
“幸好他還沒找兩個人就被我碰上了,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這來的,我在你櫃子裡看到一堆。”
厲戰有些黑線,“你什麼時候翻的櫃子?”
“就找碗筷的時候,诶這不重要,”
“你需要種植系異能者,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多見外啊,隻要有火鍋吃,給你幹多少活兒都行。”
算了,好歹是個種植系異能者,厲戰不管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轉頭看向另外幾人。
兩對年邁的夫婦,聽何方的介紹,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許是因為生活的坎坷,頭發都已染上霜白。
像他們這個年紀,又沒有異能傍身,在末世裡是最容易被淘汰的,他們十分局促地站在那裡。
身邊是一個簡易的擔架,是用床闆和床單做的,上面躺着一個被繃帶裹得看不見一絲皮膚的女人,隻露出眼睛和鼻孔,就連嘴巴上都覆蓋着紗布,繃帶顔色發黃陳舊,顯然是反複清洗過再使用的。
何方恭敬地遞上一個小布袋子,裡面裝着物資賣掉後換來的晶核,厲戰打開看了看,約摸30顆晶核,看成色,是3級晶核,和他給出去的物資差不多。
“是通過夏知先生的渠道賣出去的。”他小聲的說着,有點羞赧。
從沒經手過這類稀缺物資的他,并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低階異能者,随意拿出來大批物資,是多麼顯眼。
要不是夏知先生幫了他一把,别說貨了,他都有可能折進去。
厲戰沉吟了一下,在小平房呆久了,他确實忘了這些物資在基地裡會被争搶成什麼樣了。
“是我思慮不周,你做得很好,那些物資你們一點沒吃?我不是說了留一點自己吃?”
“太貴重了,我們吃點麥豆餅就行了,不過我留了一瓶牛奶給我老婆,等之後,我把打喪屍,把晶核補上的。”說到留下的那瓶牛奶,他黑瘦的臉浮上一絲不好意思。
雖然厲戰之前說了讓他留點吃的自家吃,但一直都是接受對方的好意的他哪好意思得寸進尺,就連牛奶也是因為老婆隻能吃流食,實在是缺營養,他才留了一瓶。
厲戰略一思索,從包裡取了幾包餅幹遞了過去,“這個你們拿着,路上餓了就吃,這點東西不值當什麼,路很遠,我希望我們能盡快趕到。”
畢竟年紀大了,一路又要擡着擔架,幾個老人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龐向下滾落着,頂着太陽一步步向前走去,看得出來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但他們一聲不吭,隻是把纏着擔架的繩子又往肩上提了提。
厲戰看了看升至頭頂的太陽,估算了一下剩下的距離,又看了看幾個人的狀态。
夏知還好,正悠閑地枕着胳膊,跟在一旁,何方和幾個老人就不太行了,臉色慘白,腿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