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這鬧着玩兒一樣的獸化和莫名其妙的手指水槍,白珑觀察了下附近的情況,把身後亂動的尾巴繞在腰上紮緊,用寬大的衣擺擋住後倒也不顯眼。
她握緊了匕首繞出角落。
天上一輪慘白的月光,照在地上莫名有些冷意。
避難所中隻剩下冰冷的屍體,都是剛才為了搶奪星環被打死的人。
除了他們之外的其他活人都不見了。
白珑沒找到星環,意識到他們應該是去搭乘星艦了。
周圍地上的血腳印還很新,避難所的人應該剛離開不久。
雖然沒星艦,但白珑曾遠遠看到過一次那巨大的家夥降落在垃圾星。
星艦是旁人口中的上等人才配坐的東西,垃圾星鮮少出現,所以原主印象很深。
想通之後,白珑很快就知道往哪走了。
垃圾星有條件停放星艦的地方隻有一個
——垃圾場旁邊的巨大空地。
但要到那,要穿過大半城區,還要翻過若幹垃圾山。
不知道還有多少怪物在等。
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受傷的腿剛才醒來後,不知道為什麼恢複如初,行動最起碼沒有問題了。
白珑按了按胸口,邁開了步子。
城區内随處可見死狀凄慘的屍體,大多都已經殘缺不全。地面和牆上全是深色幹涸的血迹,全然不見
白珑貼着一面牆往前,大半注意在空缺的另一邊,提防可能會突然沖出來的怪物。
城區内的怪物不多,她猜應該是被那些武裝者清除掉了。
但她一路上也不敢掉以輕心。
在臨近城區出口的地方,有個身穿精緻小西裝的小孩在晃悠,已經被咬變成怪物了。
估計是因為個子太小不具備很強的攻擊性才被武裝者漏掉了。
白珑用匕首解決了小孩怪物,停留片刻離開了城區。
以往夜晚霓虹燈閃爍的城區此刻一片寂靜昏暗,隻有呼呼的風聲掠過。
她不曾留戀,堅定地朝某個方向跑去。
……
星艦降落處,一架足足有半個操場那麼大的銀色流線型星艦靜靜停在空地上。
星艦前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幾波人。
四五個武裝者持槍站在星艦登艦口,槍口對着登艦口前方長長的隊伍。
“有票的一個一個排好隊接受檢測。”
羅岩,先前在避難所射殺異變怪物的人,冷聲道。
他一身精悍武裝,頸前領口微微散開。
黝黑的槍口從隊伍裡人的身上滑過,引得所指之處的人下意識發顫,低頭排隊不敢動作。
就在不久前,有個人沒票卻試圖強闖星艦,羅岩毫不猶豫就給了他一槍子。
看着被他踩在腳下死不瞑目的頭顱,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強闖星艦。
活着才有辦法,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個衣着華貴的男人亮出手上的星環,雖然他的暗紋西裝上沾了灰,但仍舊可以看出價格不菲。
拿着手/槍型儀器的武裝者檢查了他的星艦票之後,指了指另外一邊的兩條隊伍其中之一:“站那邊去等着。”
富貴男皺眉不滿:“為什麼不能讓我先上星艦?明明已經檢票了。”
武裝者瞥了他一眼,另一隻手拿起了槍,輕輕在地上點了點。
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富貴男就算再不滿,也不敢拿他一身肥肉和子彈硬剛,隻能忍氣吞聲排到了他說的隊伍裡。
他看了眼身前明顯比旁邊長一截的隊伍,不耐煩地咂嘴。
星艦前一共有三條隊伍。
最長的是等待檢查身體有無傷口以及星艦票的。通過檢查和檢票的又被分成了兩列隊伍站在星艦旁。
兩邊隊伍裡的人衣着各不相同,有富貴也有貧窮,看不出規律。
似乎站哪邊都一樣。
羅岩看了眼星環上的時間,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收到信号,走到離登艦口更近,也更短的隊伍跟前:“可以上去了。”
他指了指身後的星艦。
富貴男眼看着他旁邊那支隊伍的人都進入了星艦,以為要到自己這條隊伍了,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那個武裝者開口讓他們進去。
富貴男在此之前在垃圾星作威作福慣了,還沒受過這種輕視對待,忍無可忍沖到武裝者面前。
“憑什麼他們有票可以上?我也有票,我也要現在上星艦!”富貴男嗓門很大,顯然是氣急。
親眼見證了人吃人的畫面,他迫切渴望離開這個鬼地方。
強烈的欲望甚至讓他一瞬間忘記了他和來自中高層區的,武裝者們的身份差距。
沒想到那個武裝者隻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意外平靜地問:“你要上艦?”
富貴男一瞬間還沒緩過勁,口不擇言:“廢話,我檢查也通過了,我現在就要上!”
武裝者和羅岩對視一眼,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那你從這上去吧。”
他指了指和剛才那支隊伍上艦不同的,另一個更靠近星艦尾部的登艦口。
星艦很大,富貴男隻當是有不同的位置分區。
他這才反應過來,收斂了情緒沒說什麼直接登上了星艦。
“你們也要上去嗎?”武裝者不輕不重掃了眼那個隊伍裡剩下的人。
眼看富貴男這麼一鬧也上去了,原本不敢吭聲的人也都點頭。
開玩笑,既然能上當然要上,留在這隻是死路一條。
武裝者沒說話,隻是讓他們從富貴男進的那個登艦口上去了。
其中就有搶了白珑票的男人。
之前有槍指着,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夜晚很安靜。
白珑趕到的時候,星艦前檢查檢票的隊伍已經快到尾聲了。
沒票的人被毫不留情地長刀長槍隔絕在外,徒勞無力地看着有票的人分批登艦。
而那些有票的大多是垃圾星上曾有頭有臉的人物,有渠道也有錢支付高昂的轉區星艦票。
白珑一路小跑到檢查口,迎着其他人震驚的目光亮出了右手的星環。
赫然是一張全黑的星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