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外面苦苦哀求撒潑的衆人,艙門無情關閉。
武裝者沒管他們這些人,直接越過他們進入了更裡面的艙室。
國字臉也在他們隊伍中,他一進艙室就看到了縮在角落的白珑。
國字臉,也就是陳肖的停頓被他身邊的人注意到。
那武裝者調笑道:“喲,挺巧啊。”
他們知道陳肖有個和白珑差不多大的女兒,對他之前面對白珑的反應見怪不怪。
“她是命大活下來了,但異能太弱了,和普通人沒區别。”那武裝者聳肩,“上面不會要她的。”
陳肖沒說話跟着隊伍進入了前方的艙室。
也隻是因為對女兒的思念才讓他對白珑多了幾分關注,但也隻是多看幾眼罷了。
他們說話沒有特意避開人,白珑聽到了他們說的“異能”。
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異能的人,或許就是她昏迷前聽到他們說的“異能者”。
星艦即将啟動的瞬間,白珑鼻尖微動。
好像有什麼味道……
她蹙眉,朝味道逐漸濃郁的方向看去。
是血腥味。
白珑站起身,握緊了藏在寬大衣袖中的匕首朝味道傳來的方向走去。
循着血腥味,她找到了通往星艦底部的通道。
星艦離地有刹那的晃動,白珑身形不穩,視線瞥到舷窗外有搖晃的青色人影,還有噴濺的濃烈紅色。
被留在垃圾星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白珑沒再看外面慘烈的場景,血腥味不是外面傳來的。
她仔細聞了聞,确定是星艦内的。
而星艦底部……如果她想得沒錯應該就是另外一隊人進入的地方。
白珑注意到了星艦外的另一個登艦口,是當時另一條隊伍進去的地方。
她順着通道向下,血腥味越來越濃。
那些武裝者不願和他們這些垃圾星人有不必要的接觸,自然也沒人會管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也不覺得會有人敢私自在星艦上亂走。
事實上除了白珑之外的人,也确實不敢亂走,生怕惹了來自高層的武裝者不快,被他們從星艦上趕下去。
星艦底部的艙室無人看管,一扇金屬門隔絕了後方空間。金屬門分成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是圍欄式的金屬杆組成,下半部分是實心門。
血腥味已經濃烈到了白珑難以忍受的地步。
底層一片昏暗,看不清門後到底有什麼。
周圍很安靜,白珑一時間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以及不知名的嘶嘶聲。
她屏息凝神,似乎還聽到了什麼古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咀嚼。
下一秒,一張臉猛地撞上門欄。
青紫色的皮膚沾染了紅褐色的血污,一個眼球懸挂在眼眶外,眼眶下的半張臉消失不見,可以直接看到森然的白色頭骨。另外半張臉上的橫肉被欄杆擠得變形,眼看下一秒就要脫落。
沉默在一人一屍之間蔓延。
白珑面無表情隔着門和這喪屍對視。
喲,初次見面新同事。
她覺得這隻喪屍有些眼熟。
在看到喪失身上的暗紋西裝後,白珑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喪屍好像是垃圾星的富商之一。
昏暗的環境中一抹亮光一閃而過,似曾相識。
白珑五感敏銳,繞開擋路的喪屍,看到了他後方那抹光的來源
——一隻星環。
是她之前扔出去的星環,因為無法鎖屏,那張星艦票還懸浮在空中,而戴着星環的人顯然也是隻喪屍。
喪屍不會主動戴上星環,要麼這人是被咬後登上星艦的,要麼就是……
登上星艦後才被咬的。
如果之前就被咬了,衆目睽睽之下武裝者檢查不可能放過他。
……但星艦上又怎麼會有喪屍咬人呢?
白珑眉頭緊鎖。
突然,她鼻子動了動嗅到了另外的氣味。
有人在往這邊來。
……
陳肖看着縮在拐角的瘦小身影,皺眉問道:“你在這幹什麼?”
白珑自然道:“上廁所。”
“廁所在那邊。”陳肖指了指後方,視線在她孱弱的身上停留了會兒,突然意味不明道:“末世了,别多管閑事。”
他像是并不在意白珑回答,神色稍稍緩和:“馬上要降落了,快回去。”
他想起了自家姑娘,也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出來做任務很久沒見到女兒了。
思念讓他難免心軟了些。
白珑點頭,小跑回了前方艙室。
陳肖看了眼拐角後的陰暗處,眼底露出幾分嫌惡,轉身跟在她身後離開。
等白珑回到艙室的時候,其他人正在收拾準備下艦。
“不是說去十九區麼?怎麼到二十區來了?”
“為什麼是二十區?”
衆人看到降落地和預計不同,一時間慌亂驚異的聲音在星艦傳遍。
武裝者這次沒有直接暴力威脅。
羅岩淡聲道:“先到二十區中轉。”
得了句不輕不重的解釋,衆人就算心有不滿,但也沒有再繼續鬧了。
畢竟還有武裝部隊在,他們應該不會出事。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趁着混亂白珑藏在了人群中,陳肖回來已經找不到她了。
她擠在人群中,跟魚入水一樣靈活避開武裝者的耳目,遛向與大部隊截然相反的方向。
雖然不清楚星艦上喪屍的來曆,但她無法繼續沉默跟着武裝部隊行動。
借星艦離開垃圾星,之後的路白珑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