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槐手掌還貼着地面,聲音艱澀“前方500米,有…生物體波動”
“數量衆多”
姚槐和原主是這裡精神等級最高的,現在原主精神力枯竭,隻有姚槐能用精神力探測。
數量衆多是有多少?
異種同樣擁有生命,未經過專門訓練精神力者,不能進行區分。
姚槐沒有探測出來,但看他現在的表情,就知道是遇到大問題了。
根據地圖,前面已經進入邊際星駐軍範圍。
陣地外圍樹木越發濃密,姚槐探測出樹枝之間纏繞着金屬線,這是基地用于導電的裝備。
星際科技高度發達,但在這種邊際星的叢林基地裡,仍舊保留着最原始的戒備設施。
這裡的科技造物少的可憐。
是異種嗎?還是邊際星駐軍?
程懷微試着調動功法去感知,依舊一無所獲,每當她嘗試按照前幾次的感覺調動體内絲絲縷縷的力量。
大腦都會鈍痛,像是在發出警報。
駐地近在眼前。
幾人最終商議去駐地邊緣看看情況,姚槐時刻保持警覺,一旦發生不對,第一時間預警。
繞過那片纏繞着鐵絲的樹林,幾人不由匍匐在地。他們所在的地勢要比駐地邊緣低一些,為了查看情況還不被發現,既要伏低身子又要繼續朝高處爬。
砂石地,溝坎遍布,荊棘倒刺勾住拟态服發出布帛撕裂的聲音,程懷微是唯一沒有穿拟态服防護服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遍布充血的傷痕。有的地方沾染了不知名植物的汁液,已經開始紅腫。
隻是一時無暇顧及。
到山丘的頂端部了。
幾人對視一眼,沒有着急上去。
攀附住最近的一顆灌木,山頂的景象一下子闖入視線。
防護欄從内部被撕裂,一輛行軍卡車直挺挺橫在路中間,哨塔像是被轟擊過一樣,頂端巨大的警戒燈的殘骸散落一地。
心髒劇烈的鼓動,又瞬間僵硬。
呼吸被眼前的景象剝奪。
看的仔細了,才看見已經變得黑紅色的血液,血量很多,路面都是拖拽的痕迹,他們哀求,嘶吼,手指深深抓進土地,痛苦的掙紮,鮮血從破洞的皮膚下流出,滲透他們所駐紮的土地。
姚槐是最先發現這些的,他精神力高,五感靈敏,血液腐肢的臭味一下子沖進鼻腔。
“嘔”他忍不住幹嘔一聲,扶着樹枝的手不住顫抖。
這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駐地的痕迹很新。
一場慘劇,在他們到來的前一刻發生。
“完了,全都完了”姚槐聲音帶着哽咽。
程懷微也被眼前的慘像震撼,做修士時,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她送走了凡人界的父母,朋友,漫長的生命裡,帶她走上體修道路的師尊也先她一步羽化,死亡對她來說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修士就是要與天鬥,争得一線生機。
但眼前不同,這些訓練有素的駐軍面對異種,竟然一點掙紮的能力也沒有,眼前的煉獄,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為什麼四大軍團内部各種矛盾,面對異種時卻始終團結呢,因為在異種面前,任何人的生命都如蝼蟻一樣脆弱。
這個世界最殘酷的樣子,程懷微在重生第二天,不幸全部看清了。
“離開這裡”程懷微阻止楊璞玉想要靠近查看的動作。
她的五感下降,但感知能力沒有退化,腦海内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呐喊,快走,離開這裡!
程懷微來及不細想,伸手住楊璞玉,直接從樹幹上撲倒在地。
衆人都被她倆的動靜震驚了一下。
就在兩人落下樹的同時,一個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躍而上,直直朝着兩人剛才藏身的地方撲過去。
趙躍迅速擡起消音木倉射擊。
一團黑色的東西落了下來。
一片寂靜。
他們看清了那個東西。
是半個身子的“人”
身着拟态服,身體從腹部攔腰截斷,斷口處密密麻麻布滿黑色的肉蟲。
眼睛流出黑色粘稠的液體。
他的大腦早已死亡,身體卻被異種占領。
在岩石縫隙蠕動着翻身,用僅剩的兩條手臂攀附起身體,朝着血液的地方又撲過來。
這次是程懷微開的木倉,第一次開木倉,手卻很穩。
寄生者被沖擊力擊下山坳,在岩石上留下粘連的液體,落地後身體被摔得四分五裂,一條屬于人的手臂摔飛出去。
恰恰落在應兆麟的近處。
“啊啊啊啊啊啊!”
應兆麟吓得面無人色,直接從樹枝上也跟着一塊摔了下來。
“隊長!”
“抓住我”
危急時刻還是程懷微甩了一根樹枝過來,将手臂打到懸崖下面。
“走!”程懷微當機立斷。
她無法使用功法,和異種對抗是不可能的事,隻有大家一起走,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等待救援。
上山容易下山難。
作為從未上過戰場的普通人,面對剛才的突發狀況早就軟了腿。
應兆麟從樹上下來就渾渾噩噩的跟着跑,連滾帶爬的跟着隊伍,和他一同加入的兩名第一軍同伴也不遑多讓。
他們都是精神力者,日常訓練以操控精神力為主,接觸到的考核都是和機甲相關,建立連接,鍊接機甲,隻看精神力等級。
第一軍近幾年正在改變訓練方式,在原本的精神力基礎上加一些基礎的體能訓練,但收效甚微。
又一次的四軍聯合圍剿異種,第一軍憑借機甲兵狂轟濫炸,達到了最小傷亡率。
這讓衆人對精神力的追捧又上了一個新高度。
任誰也沒想到,寄生者竟然就潛伏在身邊。
在一次在普通不過的演習裡,同時出現了A級異種和C級高危異種寄生者。
連邊際星駐紮在演練場駐軍都被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