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莉亞娜的臉上,映照出此刻憂愁的面容。
縱使月光再美,也依舊無法掩蓋她眼底的不安和迷茫。
藏在睡衣裡的傷口暫且不用擔心被亞瑟發現,但那個威爾舅舅始終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莉亞娜想到這,隻能安慰賽倫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自己的樣貌也做了掩藏,縱使威爾逼問賽倫,發現自己就是詛咒之人的概率依舊很小。
再說了,威爾不過和亞瑟一樣,都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會發現自己是個女巫呢?她來到肯敦居住的這大半年,也更是連一個巫師都沒有看見,他們怎麼會知道詛咒是什麼?
莉亞娜緊繃的心弦逐漸緩和,她躺在軟和的大床上,不由地想笑,剛才自己可真是想多。
她也是做過教書小姐的人,了解塞拉菲亞斯的教育體系,這些接受科學教育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世界上有女巫存在呢?她不由地佩服塞拉菲亞斯的主人,真是個開明的君王。
等會兒,威爾舅舅剛才說的什麼來着?
皇宮?
而肯敦又是塞拉菲亞斯的首都。
威爾舅舅就是塞拉菲亞斯的王?
哦,那這樣就更不可能認為這世界上有非科學的存在了。
莉亞娜雙手枕在身後,頓時覺得渾身一片輕松,她歎出一口濁氣,這一難關總算是過了。
那騎士身上一股子詛咒味……
原本放松警惕的莉亞娜腦袋中猛地冒出這句話來。
他怎麼能聞到所謂的詛咒味?
自己身上有嗎?
莉亞娜面無表情,内心早已天崩地裂。
徹底完了……
亞瑟回到房中,見房間中的燭火微亮,放緩腳步,出聲詢問:“莉亞娜,你睡了嗎?”
“還沒。”莉亞娜恍惚回應道。
“那你的肚子還疼嗎?我給你揉一揉吧。”亞瑟換好了睡衣,躺到了床上,剛想伸手抱住莉亞娜,就被莉亞娜一手推開。
亞瑟不知所措,一時不敢相信,他心中頓時委屈極了,卻又不敢發聲質問。
“亞瑟,我今天問你,你得老實告訴我。”莉亞娜打算先入為主,刺探虛實,再做打算。
亞瑟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閃躲,轉而起身坐在床上,鎮定說道:“知無不言。”
“威爾舅舅到底是什麼人?”莉亞娜裝作不解,繼續疑惑問道,“為什麼他會說什麼,詛咒、騎士之類的話?”
詛咒?
亞瑟的眼神變得空洞而遙遠,耳邊回想起那些曾經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威爾确實說了這樣的話。
糟了,怪不得莉亞娜當時的眼神不對。
他原還以為是莉亞娜認識那個騎士,心中還暗生嫉妒,這下可好,快露餡了。
亞瑟心中怒罵威爾,剛才走的時候還故意不提醒他,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亞瑟深吸一口氣,不經意看向莉亞娜,快速收回視線,朝遠處看去,大腦飛速運轉。
“威爾舅舅是塞拉菲亞斯的領主,時常征戰四方,對于那些鄰國的巫蠱之術都極為痛恨,因此在塞拉菲亞斯明令禁止,想必是那從外面來的騎士犯了規矩,剛好被威爾舅舅碰上,也就抓起來扣押上了。”亞瑟覺得莉亞娜作為普通人,一定不了解這些東西,就打算胡亂糊弄過去。
痛恨巫蠱之術?
莉亞娜的心,此刻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仍舊不死心地問出:“巫蠱之術真的存在嗎?亞瑟,你讨厭巫蠱嗎?”
“應該是不存在的。”亞瑟果斷搖頭,至少要把他自己給撇清,在莉亞娜的心中,自己可是一名青年貴族紳士,一名正氣的有為青年,那怎麼可能與這些東西沾上關系。
于是,猜不透莉亞娜的心思的亞瑟按照自己的認知,心虛卻又朗聲說道:“巫蠱之術大多都為歪門邪道,我是從未見過的,也絕不會去沾染。”
亞瑟昂首挺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閃爍着自信與期待的光芒,不時朝莉亞娜偷偷瞄去,仿佛是在找尋着即将給予他誇贊的目光。
莉亞娜聞言,心中那是既心虛又生氣,瞧着亞瑟那副樣子,心裡更加來氣,直接将枕頭朝亞瑟扔去:“你說話就說話,那麼大聲做什麼?我是聾子嗎?要那麼大聲,今晚别和我睡了!”
沒有防備的亞瑟直接被突如其來的枕頭砸得眼冒金星,而散亂的頭發,失去了往日的整齊,那份野性與不羁卻更顯得真實而生動。
果然,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那生氣的女巫,你就更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亞瑟突然像是脫去了所有的束縛,如同一直獵犬般撲向莉亞娜,眼中閃爍着興奮而狡黠的光芒。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莉亞娜被亞瑟摟在懷裡,想要反抗,卻被亞瑟狠狠壓在胸膛之下,他們的身軀緊緊貼近,傳遞着彼此的溫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與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