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色的道袍,頭巾亦是藍色,手腕便佩戴着的護腕刺有一束蘭花。
蘅蕪一見這打扮便心生歡喜,真有幾分散仙模樣。
散仙之流既不同于凡人紅塵習氣也不似天仙那般不染塵世。
他們介于兩者之間,她亦是如此。
“英蓮,好些日子不見,到真修得幾分仙骨來了,不錯,不錯。”
這一番話算是為英蓮解了圍,她見着蘅蕪自也是歡喜的。
“姐姐~英蓮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
哭腔都喊出來,一整個人撲在蘅蕪身上,淚珠一顆顆紮進暖黃色衣衫之中。
“傻丫頭,我也時常念叨着你啊。”
一手擡起英蓮的頭,另一手抽出錦帕為其拭淚。
“我今日來可不是看你哭的。”
目光随即一冷,彎曲的雙手變直打向她的胸前。
英蓮未及時反應過來,被她逼退兩三步,而後随即警惕起來,欺身上前與其打鬥。
屋裡空間有限,兩人以矯健的身姿隔着這許多人打得有來有回。
“呀!”
寶玉肩膀上傳來一陣觸感,定睛一看原是蘅蕪靠着他的肩膀,雙腿倏地從地面離開踢向英蓮。
英蓮手臂上多了兩個腳印。
這時一雙玉手撐着他的肩膀,黃色身影在空中翻轉幾圈。
筆直修長的大腿像一道閃電般打下來,英蓮沒有倒退,一記手刀劈在大腿後側。
蘅蕪落地,她騰空而起,雙足五連擊打向蘅蕪。
一人在上飛,一人在下迎擊。将半個屋子都走遍。
“哇哇哇!呆子厲害啊!”
湘雲捂着嘴,雙眸鼓得圓溜溜的,手掐掐寶玉肩膀,引得他回頭。
“雲丫頭,你今日吃錯藥了!”
“愛哥哥,痛嗎?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做夢。”
她懵懵懂懂地說,滿臉的無辜,仿佛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你,你。”
他不準備和這丫頭計較,目光還是追随着打鬥的兩人。
由起先的比武,變成了鬥法。
寶玉悄悄走到門邊,他甘願當個哨探,免得叫别人發現了機密。
他瞅瞅窗外,外邊之人一動不動,推開窗戶看向天空,那浮雲也一動不動,飛鳥在空中駐足,這下他知道是蘅蕪做的手腳了,這人還真是心思細膩。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不再擔心,安心看戲。
兩人一人使紫光,一人使白光,一暗一明,光影交織散落四方。
屋裡的油燈都暗淡了。
蘅蕪袖中飛出兩條白绫一前一後綁住英蓮,将其困在半空之中。
“英蓮,若是四肢無法動彈,被人困住,你該如何解困?”
“我,我……”
她深吸一口氣,盡力将自己的四肢放松下來,緊繃的神經逐漸松弛。
白绫将她的身體綁得死死的,上面似乎有法力滲入身體,她的呼吸越發不穩。
若此時遇着的是敵人,她該如何?
若無法子那也隻好奮力一搏,英蓮将所有的真力彙聚在腹部,運用腹部的力量支撐着身體向上,直接将蘅蕪拉扯離地,随後撐開束縛,反用白绫将其綁住。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他們無不驚羨于英蓮的功力,太厲害了。
不過看似英蓮赢了,實則不然。
那白绫直接在蘅蕪身上消失了。
“仙家法器受控于仙家,英蓮若遇此險境萬不可久留,想法子保住性命。不過你今日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看來談情說愛也未必動搖你心智。”
“姐姐也學壞了,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哪有~我和子建隻是朋友罷了。”
小嘴撇着,雙手背着,那些詩篇早已被她放入袖中,旁人再也碰不得。
“瞧你,急個什麼勁兒,我幾時說是曹子建了?你這是不打自招!快,快與我說說,你這好朋友,是怎麼好的?”
飛揚的笑靥蹦出幾分不懷好意出來,蘅蕪一步步走近,非要她說出實話來。
“你欺負人。”
她蒙着臉坐到桌邊。
早坐在桌邊的寶钗不禁擦擦汗,蘅蕪老毛病又犯了。
昔日可就是這麼對她的。
心細如發的黛玉恰好就在旁邊。
“喲!你們幾個的表情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寶姐姐你不說幾句?剛才的比武和鬥法可精彩,戲台也見不着的。”
她揮着自己的絲帕,含情目始終停在寶钗身上。
“我說?有什麼好說,就怕這黑心肝的拿我玩樂,你們都是一道的。”
寶钗伸手捏着她的臉頰,自己也不禁笑出聲來。其實這段時日她也在憂心着,世事無常,可能瞬息之間,一個家族悉數覆滅她真是擔心極了。
也憂心蘅蕪的安全,她二人本為一體,也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