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扈三娘便将證據都收齊了。
賈寶玉帶着那些東西立即離開,趕赴許都。
*
書房中,
“林教頭,明日就是高太尉壽辰,你要不要?”
扈三娘這幾日一直在為此事憂愁,先前黛玉那般對待高衙内,高俅豈肯善罷甘休,這擺明了是鴻門宴,去與不去,都會落下把柄。
她也不願意與那等小人有任何的牽連,但是林黛玉不同,好不容易在此站穩腳跟,可不能出差池。
黛玉莞爾一笑,放下作畫的筆,慢條斯理地将其放好,柔聲道:
“當然要去,要是這高衙内再以這件事作怪,牽連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她走了幾步,又說,
“白酒三碗,粗布三匹,白米三鬥,明日我親自送過去。”
美目舒展,未見半分焦急之意。
“什麼!”
扈三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林教頭搞的什麼鬼!
“三娘,你這難道不懂嗎?叫他别忘了來時路。”
這話将扈三娘震得外焦裡嫩的。
“我的教頭啊,高俅是什麼人,你這樣做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讓高俅一介太尉做這些事情,那,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黛玉淺笑,挽着她到書桌旁,手心貼合,十分緊實。
“不必委屈求全,高衙内到此定是要我的兵權,曹操那老賊的心思我怎麼能不知道,再者,我将高衙内閹了,他們豈肯善罷甘休,不如一錯到底,你要知道,隻有我硬氣了,我手底下的将士才能安心。這兩日高衙内做的那些混賬事,足夠動搖軍心了。”
這一番解釋扈三娘方才明了,不過臉上憂思還是不曾斷絕,這還是沒有辦法解決此事。
高俅是個佞臣,也屬曹操一黨,黛玉縱有勢力,冒然開罪此人,日後,可,可怎麼在朝廷裡邊立足啊!
她一個人急得滿頭大汗,林黛玉不動如山。
“林教頭,我真心服你了,這般時候也如此穩,唉!你勿要嫌我啰嗦,我所說字字珠玑,句句良言,你還年輕,不懂得這些腌臜爛人,我混迹江湖多年,這些畜生的手段多着呢,高俅雖說不見得有多在意這個幹兒子,但是,但是你公然閹了他,這些身居高位之人最重名聲……”
對面之人還是語笑嫣然的模樣,扈三娘自己說得口幹舌燥的,“我說林教頭,你,你給個回應啊,哪能這樣,哎呀!”
她單手攬來林黛玉桌上的好茶,一口蓋下去,長腿挂着桌腳,豪邁十足。
黛玉也是真心将她當作知己,素手扶着她的肩膀,輕輕捶打幾下。
“可别生氣,好姐姐~我知你為我好,我自有計策,其實我沒有幾分把握,我為人愚笨,沒有卧龍鳳雛那等高人的深謀遠慮,高衙内欲對寶玉行不軌之事,我豈能,坐視不管呢?就算我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寶玉,做了退讓,這人還是不會有絲毫的收斂,你說是也不是?明日事,就留到明日,我會親自解決此事,絕不給你找麻煩。”
她鮮少作解釋,明日危急,可她别無退路。
扈三娘道:
“你叫我一聲姐姐,這後方,我拼死也為你守着,教頭,不要沖動行事。”
“一切都交給上天好了,你看如何?”
“我能如何?終究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她氣憤地悶哼一聲。
*
翌日,林黛玉隻身一人前往太尉府上,不帶任何近衛,今日危急非常,帶着旁人反倒束手束腳。
途中遇到其他官員,他們一道行走,這些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他們自然是聊不到一塊兒去。
“林教頭好,不知林教頭芳齡,可否成家?”
“林教頭這樣的可人兒,天天在軍中風吹日曬,真是暴殄天物啊!”
……
諸如此類的聲音源源不斷,黛玉心中有氣,不過還是按捺下來了,沒必要與這些人計較。
一些人見林黛玉冷臉相對,心中得意,另一些則像見了瘟神一般,躲得遠遠的。
她沒多在意,這也是人之常情,高俅擺明要和她過不去。
到了宴席之上,她緩慢走到自己的座上,黛玉并未馬上就座,揮袖拂過桌子,那桌立馬散架。
“依卑職看,太尉從京中帶來的師傅竟這樣大膽,輕待朝廷命官。”
她一眼掃過去,正與高俅的眼神對上。
老頭子粗氣吹拂胡須,發抖的手按着緊胡須,明顯是氣急了。
“給林教頭換座兒。”
很快,三五個家丁擡着新桌上來,這下沒問題了。
黛玉身姿窈窕,容貌勝仙,引得無數官員頻頻回頭。
高俅咳嗽幾聲說了一些場面話敲打這些人,而後就開始清點禮物,起初面色不太好,似乎格外嫌棄。
在這苦寒之地,大多又非貪官,實在沒什麼東西好送。
林黛玉為緩和這個局面,她一揮手,命人把東西擡上來。
旁側的高衙内早就氣得不行,他的下身現在還痛得厲害,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叫他不能人道,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一定要林黛玉好看,正要出聲喧嘩,卻被高俅一個眼神吓得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