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聲簌簌,屋内卻一片靜谧祥和,不多時,武松與潘金蓮一同走出房門。
“嫂嫂,你暫且歇息兩日,哥哥那邊由我來勸說。”
武松并不知曉這對夫妻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他深知自家兄長的品性,若要勸解,除了自己這個弟弟外,恐怕再無他人能成。
金蓮感激地說道:
“我明白,多謝,多謝叔叔。”
她抽噎着走到一邊,雙眼通紅,武松呆立片刻後,趕忙返回屋内。他并非溫文儒雅之輩,也不擅長安慰人,更何況此時乃是哥嫂新婚之際,理應避免與嫂嫂過多接觸。
屋裡的武大郎還在昏迷當中,武松也隻得耐着性子再等等,看看哥哥幾時能蘇醒過來,那時才好相勸。
而此時,屋子外面,潘金蓮一人獨自面對着一輪圓月發愁。
“蒼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要我受這樣的罪,叫我嫁給一般販夫走卒也好啊,可,為什麼偏偏就是武大郎呢?嘤嘤嘤嘤嘤嘤……”
潘金蓮一邊哭泣,一邊悲歎自己的命運不濟。
這時,另外三個人正躲在隐秘之處靜靜地觀看着。
林黛玉輕聲問道:
“妙玉,你說該如何?”
妙玉沉思片刻後回答道:
“日前我曾勸說她入空門,希望能夠避免日後的災禍,但現在看來,似乎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隻是我發現這女子,其實本性是貪慕權錢的,怕是難以勸服她走上這條路啊。”
林黛玉聽後,輕輕歎了口氣,道:
“便是不易,我們也得幫忙啊!”
她垂下眼眸,掐指一算,忽然眉頭緊蹙着,她算到了潘氏日後的結局,王婆為媒,與鎮上的西門大官人苟且,殺害武大郎,最後死于武松之手。
“真是冤孽啊,竟然落得這樣悲慘的結局,妙玉你說得對,隻有這個法子才能救她了但是,但是要一個塵世之人短時間内堕入空門,這可不容易啊。”
黛玉看向扈三娘,眼中帶着些許委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扈三娘見此,心中有些無奈,她明白黛玉的意思,于是說道:“林教頭,我可不是空門中人,我也不想走這路,你渡别人就行了,别打我的主意啊!”語氣中帶着一絲堅定和決絕。
黛玉聽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解釋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哪裡是這種人,唉!其實我是想問你有什麼法子,可以幫助這個可憐的婦人。”
扈三娘聞言,眉頭微皺,她知道黛玉心地善良,但此刻卻有些不以為然。她後退半步,倚靠在樹幹上,思索片刻後說道:“我能有什麼法子,我與你們不同,我可不是活菩薩,若我一個人路過此處,決計不會管這婦人的死活。你們二人不覺得自己太過管閑事了嗎?甄姑娘婚禮可沒多久了,你們這麼耗下去,幾時才能到達許昌呢?”
她抒發着自己的不滿,潘金蓮說到底隻是一個普通女子,就算容貌美麗又如何,她們是女子,不是那些見色起意的男人,管這閑事作甚。
黛玉嘴角噙着一抹輕笑,美眸輕輕轉動,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一般。她随手從樹幹的縫隙裡摘下一片嬌豔欲滴的桃花瓣兒,然後輕輕地将其深埋入土中。做完這一切後,她輕聲說道:
“如果是英蓮,她的反應會比你我還要激烈。上天不公,竟忍心讓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承受如此痛苦。與其讓她繼續受苦,倒不如......”
說到這裡,她突然站起身來,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向妙玉。
“給她一場黃粱夢,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妙玉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這的确是個好辦法。那就當作我們最後一次幫助她吧,如果還是不行,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阿彌陀佛!”
說着,她雙手合十,默默念起了一段佛經,為金蓮祈禱。
這時扈三娘也走了過來。
“我也看出來你們本領不凡,可有什麼讓我效勞的?”
原先她還十分擔心黛玉此次北上會遭遇不測,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妙玉睜眼,道:
“正好有一件事勞煩姑娘你,我們施法時旁人不能靠近,我們今晚會幫助金蓮姑娘築夢,你就守在旁邊,别人他人靠近即可。”
“這,這怎麼可能呢?”
扈三娘驚訝地看着她們三人,手指着屋内,“武松可在屋裡,你們就這樣進去,他豈會善罷甘休?要我說,還是先把他弄暈吧!”
妙玉搖頭,說:“不必如此,我們自會處理好此事。你隻需照看好周圍環境便可。”
扈三娘皺起眉頭,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還是聽從她們的安排,守在門外,那兩人已經順利進入潘金蓮的夢裡。
夢境中,竟然是潘金蓮此前所在的府邸,她重複地做着雜活兒。
妙玉歎息道:
“夢裡怎麼對自己還這樣不好呢?”
林黛玉說道:“唉!可憐的姑娘。”
二人擺臂施法重新編織這個夢境,一時間場景輪換。
現實重演,潘金蓮重新嫁給武大郎一次,受盡折磨,後來王婆牽線,令她與西門慶相識,為了能嫁給西門慶,他們一起毒死了武大郎,好事将成,武松查出武大郎的死因,将她與西門慶一同殺了。
她死後在地府遇上了武大郎,還是作為他的妻子被虐待,無人可以幫她,這樣的日子循環反複。
因為她作孽太多,以便不能輪回轉世,要一直受欺負。
“啊!不要,不要……”
潘金蓮嘴裡叫喚着,人還沒醒,卻把屋裡的武松弄醒了,他飛奔出門,瞧見一個陌生女子正在他嫂子身旁,便懷疑上了扈三娘。
“你是何人?竟敢欺負我嫂子!”
他二話不說抄一根棍子上前,也不管扈三娘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