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隻聽蹬蹬幾聲熟悉的腳步聲後,她又換了身衣服,坐了下來,梳起頭來。
沈冉扶額,無奈地歎了口氣。
吳邪眉毛都皺的要出血了,都快罵娘了。
再這樣梳下去,這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吧?
就在這時候,三爺按了暫停,畫面定格住了。
他臉色鐵青,嘴唇還有點發抖,湊近仔細看了看,突然啞聲道。
“完了,她也是一樣,難道我們都逃不掉?”
……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三爺将西沙海底發生的所有事緩緩道來。
聽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吳邪才開口。
“那三叔你後面就沒跟小哥他們再打過照面?“
三爺斜了他一眼,吸了口咽。
“廢話,老子當時被砸得不輕,醒過來後他們就都不見了,後面我就一個人出了墓,再也沒見過他們。”
說到這裡,三爺一臉唏噓。
“如果我有生之年,還能夠再見到文錦一面,就算是屍體,我也能放下了,可惜了……”
他坐在病床上,吸着煙,眼神裡滿是緬懷。
話到這份上,吳邪和沈冉都不再多問了,識趣地離開。
走出病房,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吳邪心裡滿不是滋味的,他隻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充斥着全身。
沉重、惆怅,又有點輕松。
沈冉将錄像帶放到床頭櫃子上,一眼就看出吳邪此時此刻的想法。
“先别去想那麼多了。”
沈冉抱了抱吳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三爺要是有不想說的,我倆都沒辦法。”
這他娘的還真是。
他三叔要是騙他,他還真沒有辦法。
吳邪一時有些洩氣,語氣低迷道,“也許事實就是他說的這樣……”
他語氣一停,在撲鼻的淡雅香氣中回過神,茫然地看了看懷中摟着的人,俊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手腳僵直地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是收回手還是不收回。
啊啊啊——
他娘的,他這手怎麼就這麼自然地摟了上去?!
“噗嗤——”
沈冉被吳邪的反應徹底逗笑,她勾起唇角,突然将雙臂搭在了吳邪的脖頸間。
吳邪呼吸一窒,就見一張清豔的觀音面湊近,近在咫尺。
目光所及之處,額間紅痣下清藍的桃花眸眼波流轉,那雙嫣紅的嘴唇就這麼不緊不慢地緩緩靠近。
吳邪喉頭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聽得自己心髒跳動的砰砰聲。
仿佛一切都是慢動作,他看到沈冉調笑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将那雙紅唇印在了他的唇間。
霎時,猶如蜻蜓點水,渾身如過電般地酥麻。
沈冉留下一個淡淡的吻,擡眼一看吳邪正呆呆地看着她,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绯紅。
“呆什麼呢?”
沈冉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男朋友……”
聽到這個詞,吳邪狗狗眼唰地一下睜大了,愣愣地看着沈冉,仿佛如墜夢中。
“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了?”
沈冉眉梢微挑,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沒有。”
吳邪隻覺得自己喉頭發幹,渾身發燙,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以為那是你最後說來哄我的……”
沈冉愣了愣,搖了搖頭,“小吳同志,你要知道我可不是會輕易給出承諾的人。”
“那我們?”
吳邪馬上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意思,語氣突然扭捏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牽起沈冉的右手,十指相扣攥緊在手心。
“算是真的……在一起了?”
沈冉哭笑不得地看着吳邪可憐巴巴的模樣,點了點頭,“當然。”
話畢,就見面前的吳邪突然一個用力,把她摟得更緊,随即一個個輕柔的啄吻印在她白淨的側臉。
吳邪感覺一股強烈的情緒充斥在心間,前所未有的喜悅湧上心頭,樂得他親了一下又一下。
“好了。”沈冉把吳邪小狗扒拉開。
既然都這麼熟了,沈冉也不客氣了,是該說說正事。
“我和三爺好得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住病房裡,你也需要休息,這幾天還需要你找找外面的賓館。”
吳邪愣了一下,一想确實,他都在這醫院住了快一個月了,病号飯都快吃吐了,馬上點了點頭。
“行,冉冉你說得對,我等會兒就去找找。”
“好。”沈冉笑了笑,側頭又在他側臉落下一吻,“辛苦小吳同志了。”
吳邪的臉霎時紅透一片,他又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沈冉,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