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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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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周崇如跟林黛玉彼此交談,說了無數林如海跟賈敏的小事,終于使得黛玉安心了許多。

黛玉因問道:“我聽哥哥跟我爹娘是十分熟識的,緣何我從來沒聽過哥哥的名字?”周崇如所言的許多事情若非是每日陪伴的家人,輕易不能知曉。此時黛玉眼中已消去水色,隻剩下澄明一片,便很是專注地看着這位哥哥,意欲探求答案。

周崇如躊躇一會兒,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黛玉。若是說出自己玄幻的過往,倒是像遊魂鬼怪一般,若是不交代這些,以黛玉的機敏聰慧,恐怕難以取信于她。

沉思半晌,周崇如便先問道:“我跟你父母的相識很是一段奇妙的經曆,正如現今我們的相識一般。若是妹妹願意,可否告知我你是如何到這兒的。我也更好解釋我是怎麼認識你父母的。”

林黛玉自無不可。便道:“爹爹月前被指為兩淮巡鹽禦史,數日前便帶着阿娘與我到了揚州城。阿娘要收拾家中,我便到府中一個院子裡賞花,那院子裡有個小花園。到了暮間,我走得累了,便進到裡頭一個屋子中休息,叫身邊的丫鬟奶娘在外間守着,誰料剛坐上床,眼前一黑,再睜開眼來,面前已經是這個屋子了。”

林黛玉年歲尚小,又是被爹娘捧在手掌心當中的,說到這般情況,雖然竭力冷靜下來,但還是難免委屈,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周崇如眼見小小一團的妹妹又要掉下眼淚來,心中發慌,趕忙道:“這麼說來,妹妹是酉時便到了我這兒,如今已是人定初,如此長時間裡,妹妹可有遇到什麼異狀?”

黛玉被他的話語吸引,拿帕子拭去眼眶中的淚珠,開始垂頭思考這幾個小時當中的事,悶着聲音回道:“我不曉得為何會到這兒,當時心裡發慌,瞧見周圍樣樣都跟家裡的不同,床榻是柔軟綿彈,被子枕頭樣樣花式新奇,周圍擺設更是奇異。我坐在床邊好半晌,才繞過屏風走出去。外頭的屋子裡的擺設更是奇形怪狀看不出蹊跷,我一路走出去,剛到院子門口,便聽到有人用我聽不明白的口音講話,仔細辨認起來,好像是揚州這兒的鄉音,但又十分不同。我不敢輕舉妄動,便又退回房中了。”

黛玉觑了周崇如一眼,捏着帕子小心問道:“哥哥,你這兒的擺設怎麼樣樣怪誕詭異?這兒難不成是西洋地界嗎?我看院子裡有個像遠鏡的東西。”

周崇如笑笑,想到林黛玉所處的紅樓講話的音調與現代的普通話有着很大的不同,江蘇地界更是十裡不同音,在周家工作的傭人有許多是本地的,難怪會讓黛玉聽出揚州鄉音。周崇如因而答道:“此處仍然在揚州。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此地坐落之處跟妹妹在揚州的新家坐落之處是一樣的。”

林黛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道:“這是為何?”

周崇如這才暫時掩去《紅樓夢》此書的事,跟林黛玉解釋了他自小跟在林如海身邊的諸多事宜,見黛玉睜大了眼睛滿臉好奇訝異,便還将從前跟林如海在官中遇到的種種奇事說出來給黛玉聽,把小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

周崇如講完随着那陣金光消失在賈敏的房室之内,他再沒能進到紅樓世界裡,便無話再可講。想他最初不能再通過入夢相見到異世的親人時,有一段時間幾乎是天天抱着紅樓夢不肯撒手,從字裡行間思索着大人如何了,夫人如何了,妹妹如何了,還有那位、注定夭折的小弟弟又如何了。到後面他發現事情不可逆轉,心便死了一半,反而将書封存起來,此後連半點兒紅樓的事情都聽不得。

此時,黛玉忽然伸出右手,略微向上挽起了點袖子,正到露出雪腕上頭的镯子的尺寸,帶些猶疑道:“那道金光,難道是這個麼?”

周崇如離黛玉有四五米距離,此時屋内昏暗,他勉強瞧清黛玉的臉色,手腕上這些細節卻是看不到的。

黛玉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件事,小聲道:“哥哥這兒能點蠟燭嗎?”

周崇如笑了笑,便道:“自然是能的,妹妹,你喊一聲‘重行,開燈’便是。”

黛玉小臉上滿是困惑,想着難道是要叫丫鬟上來點燈不成?可她早些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院落裡頭雖然整潔幹淨,但除了這件屋子裡還有些人氣,其餘地方都不是一般的清冷,哪裡又有丫鬟下人呢?但她身在異鄉為異客,便乖巧地喊道:“重行,請來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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