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貼在毛茸茸心口聽聽脈搏。
“大哥,千萬别吓我。不準裝死!我耳朵不好使,實在不行,就心肺複蘇開錘了。”
我撐起十字,直起胳膊,擱在胸口上,不管猴子心髒長那邊了,就打算開始按。
“停停停,沒死,讓我歇會。“
終于出聲了。
我“咚“就是一巴掌拍起來,
又怕動靜太大,壓低嗓子恐吓到:
“歇什麼歇,再不跑才是真跑不了。攤上大事了。别當猴了,快變回石頭。我給你順下去。”
?
看他一臉懵逼。
我隻能先祈禱。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傳導速度沒那麼快。
晚上沒什麼人值班。
“方圓百裡都看到這邊跟火焰山一樣亮,你還專瞄着蝙蝠打狙擊的,天庭都得給你點着火了都。”
“要是玉帝再跟之前一樣派千裡眼順風耳來查,我兩都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你!認不出來也抓回去當典型,會發光的人體實驗猴,挖心掏肝看你的花樣。趕緊麻溜的變成石頭一起滾吧。回你水簾洞再安心當大王。”
我一邊小聲解釋一邊準備逃跑。
拿出末日打包行李的速度。
左右手就是團起一堆黏糊糊的草泥。
伸手就打算給他臉上一抹。
“你幹嘛?你别想再砸我了阿。我們到底誰才是石頭變得。。。”
他捂臉别開一邊護住眼睛露出一條縫,幻視被我之前戳臉攻擊的陰影。
不過确實,這團泥就是打算糊他眼睛,防止被認出金光眼的。
“。。。僞裝,迷彩服僞裝懂不懂。我告訴你還好天庭隻有千裡眼、順風耳,要擱在我們之前,鼻子就能給你嗅出來哪有肉味。”
我還是掰下了他的手,開始給眼睛上煙熏妝。隻不過動作輕緩了點,隻敢描好邊趕緊塗色。
“閉上眼,悠着點,别閃瞎我。”
“沒光了。”
“讓你之前演。忽悠瘸了吧。”
“被你砸出來的時候就沒法力。。。”
我猜到了。
剛剛一臉虛弱的樣子,一看就是身體被掏空了。
不知道養生還瞎折騰,那麼拼命幹什麼!
生氣地給他揉多點泥。
金毛好看但太亮眼了。
應該找個泥潭跟豬豬一樣滾一圈比較省事的。
可能感受到我無語的手勁。
他擡手按住了我肆意蹂躏的爪子。
。。。雖然都是爪子,但他的比較像手。
“沒用的。人家千裡眼隻能看千裡是吧,不會自己縮小放大嗎?天庭要查早晚的事。”
确實,都是神通廣大的,差我這點像素嗎?
“那也不能這個時候被抓回去,你鐵定沒命。”
“上輩子沒抓,這輩子也不會抓,時機沒到,抓我也沒用。”
“?什麼意思?重生也不一定不改劇情的噢?”
“。。。”他一臉晦暗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表情,一言難盡。
“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千裡眼和順風耳,是辨别忠奸、廣開言路之臣。有心皆有耳目,不會隻是個工具擺設,傳聲筒的。”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唯恐花果山不亂的樣子。
“說人話。這會裝好人,上輩子就不會被推到我嘴裡了。你這話說的,不如說,因為他善。”
我捂着他嘴,貼着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
因為他善?
騙騙小孩子就好。怎麼可能不如實上報。
一隻奇怪猴子天生法力然後秒殺一群蝙蝠怪這樣。
這個花果山真的是從天上到地下,連顆石頭都不簡單。
等等,不簡單。
花果山突生異象,更有險象叢生,不簡單。
要是急着彙報,就來不及查。來不及查就可能說錯。
更别說,細查下去,東勝神州底下就盡出妖魔鬼怪的亂子,還有這塊地皮到底歸誰管轄,既是福地卻無主,土地爺至今不露面,無産權房查起來不知道誰背鍋。所以他們…
不管是打工人的職場覺悟還是天龍人的暗流湧動,都不會深究。
況且我們這一路雖然逼逼賴賴很多,但是秉着不傳遞因果、不連累他人的閉嘴原則,倒是沒有從嘴裡洩露很多秘密。八卦那麼碎,要提取有效信息,也得耗費一番功夫。
我上輩子短暫扮演了一下斬妖台的角色,但對天庭了解少得可憐。
他說的弼馬溫和大鬧天宮那堆恩恩怨怨,隻怕是比我知道更深,所以有些坦然的笃定。
但是,保命總不能建立在,推測上。
還是要準備點兜底措施。
“聽說千裡眼桃精探花,順風耳楊柳聽風,都是又厲害又飄逸還心善的大神。逃難至此,要是能得到他們的注意關照,我們也無需拼命折壽了。”
“我們來花果山也定要好好供奉上仙。雖無法力,一分耕耘一份收獲,種多點桃柳也是好的。滅了這些蝙蝠,我們就安生種地吧!”
我也學着他的音量大喊道,雖對着他講,聲音卻傳得很遠,山壁回音陣陣。
這山頂沒有桃樹柳樹,他們探聽的程度估計打些折扣。
“?”他一臉問号,怎麼上一秒還現實派,下一秒開始吹捧起來,翻臉比翻書還快,搶台詞說的比他還好。
但瞬間秒懂。
雙眼微眯成兩條縫隙,歪頭斜眼,伸手戳戳我腦殼,一臉好個你小子的表情。
我咬着下嘴唇,強忍笑意。
倒也不是拍馬屁被識破的害羞,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撒謊不打草稿。
兜底靠嘴甜兜底,怎麼不算兜呢?好歹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甜嘴龜龜。
就是說在糟蹋人這一項上,我是很有一手的。
化妝技術修煉多年,作為逃跑傑尼龜已經是出神入化級别,隻不過是按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化的嘿嘿。
看着他的花臉,很難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