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唾液分泌多一點,痛苦轉移這樣。
“這什麼茶?好苦。”
“淚茶。”
“。。。憶苦思甜也不至于這樣吧。你不要告訴我是囚禁的眼淚。”
“哈哈哈哈哈哈,甯可站着生,決不跪着死。想收集龍族的眼淚,做夢吧。”
他放聲大笑,但笑聲中極盡悲涼。
“那為什麼叫淚茶。”
孫悟空端起茶杯,仔細端詳着問道。
“龍族一霸都被壓制鎖套在這裡,你覺得水族的生活能有多好?”
“既要羊兒跑,又要羊兒不吃草。限制你的地方勢力,不從限制民脂民膏做起,從哪做起?”
“花果山,西海固,落地開始就劃去了東海的一塊海域。更不用說,水陸相連,那一片生靈塗炭的,你們能找到水草也算你們運氣好。”
怪不得那個沙灘,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我還以為是花果山鬧饑荒,沒成想,東海日子也如此艱難。
果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天庭總不是一天亂起來的。
“世人都說海水苦,光是所有世間的藏污納垢都夠我們喝一壺了,竟然還覺得我們地盤大,實力強,多敲打敲打。嘗嘗吧,水族的滋味都在裡頭了。海豚灣阿,螃蟹峽阿,你們花果山那些殘肢遺骸,以後也能釀出這個味。”
我輕舉茶杯,對着微光搖曳的水波,世人那看似光明的贊譽之下,卻隐藏着不易察覺的輕視、疏遠、嫉妒與貪婪,如同這茶面上偶爾泛起的漣漪,美麗卻藏着深意。
怪不得西遊記裡總覺得水族很菜,奔波霸霸波奔,原來真的就是奔波的代名詞。
當别人懷疑你的時候,做什麼都是錯的。
苟活也會顯得油滑,所以抿一口,苦不堪言。
這個少年,年紀輕輕,但口才極佳。
一口茶,就站到了同一受苦受難的戰線。
将東海駐兵鸠占鵲巢的事情繞了開去。
不過孫悟空倒是沒那麼容易被情感綁架。
這個世界上,苦難太多,同情不完。
他們争得不是權力,而是一種解決辦法。
先解放誰,後解放誰,是個問題,是個選擇,是個博弈,是個鬥争。
“這就是你們安插花果山的理由?打一槍換一炮,把山鑿空了還能裝多點水産。”
“茶要一口一口喝,總不能讓我們戴着鐐铐去大鬧天宮吧。讓出花果山這條道,你走你的陽關路,我闖我的獨木橋。内外聯動,四處放火。也不牽連你們花果山的人。不是很省事嗎?”
“哼,東海一出頭,花果山能跑到哪去?本來就是前線,他們哪有退路。你有你的淚茶,别人有别人的淚海。”
“所以嘛,百密一疏,人要做選擇。要我們東海按兵不動可以,你去捅這個投名狀吧。屆時,花果山水簾洞就是他們避難的地方,東海也是護得住幾個人的。”
???這個談話,我在場,但是又跟不在場沒有什麼區别。
喝杯茶就開始成盟友相約出兵了?
不對,東海一臉等待白嫖的樣子,以自己出兵身份的不利脅持孫悟空單打獨鬥。
要護住花果山,隻能舍掉花果山。
左右水簾洞是把住了眼線關口要害,稍有牽連,視同一派。
好一個,化敵為友。
原來就是拉人下水,讓人頂包。
我說怎麼心高氣傲的龍族還開始賣慘了。
“别打他算盤了。還被你們水草封印着呢。吃點水草就法力全無了。我之前還化了一半,不然早有進展。都給你的海産害的。”
我按下了孫悟空舉着的茶,打斷了這個賣慘技能。
雙方都想拿點實際的,這就是談判的魅力。
“解開封印,再談其他。”
“太上老君精心培育的金丹,解開封印,還能聽我們東海使喚嗎?”
“你不解開,他也不會聽你使喚。”
“哈哈哈哈哈,我解開了他也得聽我使喚。”
少年對他,按下花果山一棋,拿捏孫悟空的招數尤為自信。
從字裡行間的對話就把握住孫悟空的命脈,不愧是權鬥世家。
剛剛那杯淚茶,感動是假,試探是真。
“那你解阿。”
該認慫的時候認慫,是龜生本能保命指南。
“解是解不開的。自花果山落下之日起,每日浸泡的水都是東海淚水,他能成型就已經挺突破極限了。不吃水草,也會被體内浸泡已久的濕氣打斷。水草不過是加速器罷了。”
“解不開還是不想解。”,濕氣,說的好像廣東人一樣,來杯涼茶順順就行了。
“我說過我能解嗎?”
“你都想到能不能繼續使喚别人的事情了,說明就是能解。”
我一臉肯定,咱就是說聽話聽音,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
“哈哈哈哈哈哈,要是解開封印才能跟天庭放手一搏,說明也沒什麼投資價值。别去碰壁了。”
“怎麼,龍族愛藏,連撺掇别人當馬前卒都也藏着掖着嗎?”
孫悟空不客氣地直戳痛處。
“呵。該給你解開的時候,會給你解的。你說解開就解開,豈不是顯得我很随便很沒有面子。還沒有人這樣使喚過我?”
“為什麼不能使喚你?你很有面子嗎?”
我加大馬力竄火道。
少年一臉被噎住的表情。
龍族重視家族榮耀,地位權力永遠是他們的興奮劑。這個少年鬼精鬼精,直接問他身份,隻會被當成空氣過濾掉。
等他自己吹出來,比較有用。
“東海三太子,敖丙。”
“噢?你爹?”
“是我!”
終于從這個少年老成的俊雅臉上看到破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