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死了。”
1981,深秋。
作為新月的第一天,這個消息迅速襲卷了整個巫師界,快得像巴羅島飓風,很快就家喻戶曉了。
“是嗎?神秘人真的死了?”
“誰殺的他?”
“據說是一個剛足月的嬰兒,叫哈利.波特。”
“可我怎麼聽的是弗羅斯特!”
“什麼?那個神秘人手下最得力的瘋狗?”
“明明貝拉.克裡特斯更瘋,殺的人更多——”
“不,真實的情況是,弗羅斯特的确反水了,但真正殺死‘那個人’的是波特家的嬰兒!”
“你們都是從哪聽的消息?我才剛知道神秘人死了。”
“聽着,魔法部馬上要開審判大會,為某些死者平反,真相到時候就會揭曉了。”
寒風中的人群熱血沸騰,各個酒館裡的氛圍熱火朝天,不同的身影交疊着議論同一個話題。
這隻是開始。
傲羅們連夜周轉,最終沒有辜負衆人的期待,不出三日,就宣判了那個‘連名字也不能提的人’殘餘的黑暗勢力土崩瓦解,餘孽接連抓捕歸案,少有逃逸。
他們徹底迎來了新生。
可對有些人來說,又像是漫長痛苦的開始。
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心髒會陡然間靜下來,思緒被巨大的空虛感裹挾,往往在清算勝利的同時,又會悄悄複盤過往的犧牲。
西裡斯哭了。
眼淚洶湧地往下流,一滴一滴,一縷一縷,臉上的表情卻是過度的空白,茫然到了極點,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唉。”
年邁的傲羅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而壓抑。
“看開點,小夥子。”
“我們在她的抽屜裡找到了三十三封信,都寫着西裡斯親啟,受審前好好看看。”
——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了。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惋惜地歎了口氣,将那沓牛皮紙遞給他,然後默默走出了屋子。
四周的寂靜像能吞噬生靈。
是啊,作為擔保人,西裡斯有根本逃脫不了的嫌疑,進阿茲卡班似乎已經是命中注定。
但由于他全程都很配合,沒有做出絲毫抵抗行為,也沒有再度襲擊他人,隻要求最後三天時間,所以在魔法部的一些商議下,最後仁慈地決定滿足嫌犯的臨終要求。
少年站在屋子裡。
四肢已經完全麻木,可為什麼,心還是一如撕裂般的碎痛。
他們不會再見了嗎?
承諾過的以後,可他去哪裡兌換以後?
又騙他,為什麼又騙他……
情緒忽然陷入崩潰,他捂着胸口,格外狼狽地彎下腰流淚,拼盡全力想大吼一聲,聲帶卻失了音。
痛苦的想要幹嘔。
視線逼迫着投向那厚厚的一沓紙頁,他舍不得打開,卻對着逐漸升起的太陽繳械投降。
沒時間了。
手指劇烈顫抖地撫過一寸寸墨痕,早年的黑已褪色,最新的還泛着亮,少女的字迹從青澀到成熟,漸漸變成同他那般的花體,隻是餘尾少了兩分灑脫,字裡行間的話音從直白到隐晦,再到沉重。
“哎,倫敦又下大雨了。”
“哈爾斯塔特肯定不會這樣吧,說不定某一天我真的能去看看?”
“不,他怎麼能這樣做!”
“那個人今天把魔杖對向我了。”
“自從變成了讨厭的大人,每天不會再期待太陽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