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以後她就是你的婢女了。”

馮蘅一怔，他們此行外出竟是買人去了？雖然在古代販賣人口是常見的，但真發生在眼前，帶給她的沖擊不可謂不大。面對女孩鼓起勇氣的擡頭注視，她竟然感受到一種難安的心情：“我要婢女做什麼？”

黃藥師倒沒覺得任何不妥：“島上男子多，不夠細心，多一個人照顧你，我也放心些。”

“可我并非閨閣小姐，名門千金，有手有腳的，哪裡需要人照顧呢？”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點愠惱。

女孩聞言，默默垂下了眼眸，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她注意到她的失落，片刻之後才明白過來，恐怕對方誤會了，以為自己嫌棄她呢，當然不是這樣！馮蘅有些急了，但不知道該怎麼說，倒是那男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請島主不要趕我們走！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們願當牛做馬，隻求能留下來！”男孩大聲喊道，猛地在石闆上磕了兩個頭，還扯了扯懵在一旁的女孩的衣角，讓她也順勢跪了下來，兩人面黃肌瘦，衣着粗布，料想家境都不太好。

“救命之恩？”馮蘅眨了眨眼，竟然不是買賣人口？

黃藥師沉寂着一張臉，沒有說話，倒是曲靈風開口向她解釋，這兩個孩子都是大戶人家的奴仆，平時被惡劣的主人欺壓慣了，他們二人路過時，正瞧見他們被毆打，便順手救了下來，詢問一番，才知道都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孤兒，無處可去，故而是主動央求将他們倆帶走的。

“……師父知道馮姑娘平日孤單的緊，便答應帶回這個小丫頭伴你解悶。”這些事黃藥師不可能說的，還好曲靈風長了嘴，及時和盤托出。

她啞口無言，自己竟然錯怪他了！心口微澀，伸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還不說話，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想要軟聲軟語的安撫，她自認辦不到，況且，那倆孩子還跪着呢！

“你們先起來吧。”馮蘅走到他們面前，遞出手去，但他們二人無人敢站起身，隻因島主未曾發話。

“桃花島上人不多，都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婢女，也不需要下人，不過……”她笑道，“我們島主門派初創，弟子倒是單薄，你們若不怕吃苦，不如拜我們神通廣大的島主大人為師，學些東西。”

“馮姑娘？”

一時之間，衆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兩孩子彼此面面相觑，男孩更機靈一些，立馬俯下身子，大聲道：“我和若華一定會勤奮好學，刻苦練習，不給師門丢臉！請島主收我們為徒！”

女孩也被帶着一起恭恭敬敬的磕着幾個響頭。

“師父……”若說收徒，突然間多了個師弟師妹，自己從唯一關門弟子，搖身一變為大師哥，心裡肯定是願意的，可曲靈風望向黃藥師，見他還是沉着一張臉，好似不管面前的兩人磕多少個響頭都不為所動。

“島主大人？”馮蘅估摸不準他的心思，自己這一番心血來潮的話不會令他為難了吧？“要不先留下來，觀察幾個月，如果實在不能滿意，到時候再決定去留？”

男孩跟腔道：“島主夫人說的極是，如果我們學藝不精，屆時将我們趕走，也無敢有怨言。”

前一秒還在感歎這孩子機靈呢，下一秒馮蘅就被他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之言噎住了：“我不……”

“倒還算懂事，”偏偏黃藥師這時開了口，臉上冰山融化，将她的抗議之語堵在了喉中，“如此，你們便都拜我門下吧。”

“多謝島主！多謝夫人！”

曲靈風忍着笑，提醒道：“該改口了。”随後便聽見齊齊一聲：“師父！”

黃藥師點點頭，拉着馮蘅便先行離開了，讓曲靈風領着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先去熟悉環境，晚點再行拜師禮，囑咐師門規矩。

合上主廳的門，馮蘅姿态瞬間軟了下來，見他優雅落座後，給他奉上熱茶，偷偷看他臉色，小聲道：“島主大人，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我怎麼會生阿蘅的氣呢？倒是阿蘅，好像生了我的氣。”

“我沒有，是誤會！”雖然聲音大了些，但底氣不足，她臉瞬間通紅，羞愧導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