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沒什麼考驗不考驗的了……我們成親吧。”
所有的借口和緩兵之計都沒有了,比想象中更輕易更急迫的跨出這一步,她想要完全的占有這個男人,不給自己,也不給他留任何退路。
而一切的順理成章程度,仿佛都在告訴她,整個桃花島,原本就都在等着她點頭。
婚禮選在了草長莺飛萬物複蘇的初春二月天,桃花島上因此空前的忙碌了起來,傳統的提親、采納、納吉、請期、親迎等流程統統沒有,自然别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隻因桃花島與他們二人都過于特殊。
馮蘅原本打算一切從簡,畢竟島上沒有兩個家族和無數親朋摯友,隻有因緣而聚在一起的若幹關系,可轉念一想,仍有些儀式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她找上曲靈風悄悄籌謀某一環節,連黃藥師都瞞在鼓裡。
婚禮隻是一個儀式,而這儀式想要表達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銅鏡中倒映的的柔美面容,經由梅超風的一雙巧手,将原本明媚的五官和通透的肌膚又施以精緻的妝容,當得起一句春風十裡獨步的美貌,可眼神仍透露出鏡中人内心的緊張。
“馮姑娘今天真美。”
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揚起笑容,為自己打氣:“我準備好了。”
梅超風笑着點頭,牽着她的身着繁瑣婚服的她走下樓去。
無需任何遮臉的蓋頭或團扇,她不是一個坐在閨中等待着丈夫掀蓋頭的内院婦人,她隻想坦蕩大方的與他并肩而立,握着他的手,風雨同舟,榮辱與共,對馮蘅來說,這樣才是夫妻。
桃花林中,抽出新條的樹枝上已經有待放的花苞,隻是比起自己剛來時的亂花迷人眼,現下更為甯靜平和,不是迷惑的囚籠,而是令她安心的歸宿。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風自林中穿梭,卷起層層疊疊的衣擺。
她坐在最初的那棵桃樹下,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了,不過這次她沒有閉眼,始終睜着眼等待,等待他的出現。
今日也罕見換去青色長衫而改穿紅色吉服的黃藥師向她走來,含着笑向她遞出手掌,牽着她在灑滿花瓣的路上一步步緩行。
這一路,就是命運為自己指引的歸途。
今日最熱鬧的是寬敞的主廳,被弟子們精心布置好了豔紅喜字的裝飾物,處處皆是,往日高雅之所,此刻隻有滿溢而出的喜慶和幸福。
待兩人攜手進屋,歡呼聲頓起。
六名弟子分成兩列排好,連啞仆今日也可參與其中,将準備好的花瓣漫灑在他們的身上,送出熱情的祝福。
作為司儀的曲靈風與馮蘅對上視線進行無言的交流,了然一笑,站在兩人中間,往後稍退了兩步,這幾日背的滾瓜爛熟的問題,此刻得以問出。
他清了清嗓子,将衆人視線的焦點彙聚在自己身上。
“馮蘅姑娘,你願意嫁給這位男子做你的丈夫嗎?”
她心髒開始怦怦跳,手指下意識捏緊了袖口:“我願意。”
“黃……咳,師父,你願意娶這位女子做你的妻子嗎?”
這新奇的形式難不倒他,也有樣學樣,看着她,柔聲做了回答:“我願意。”
還沒結束。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姻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并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除了曲靈風,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一環節,在聽到這段誓詞的時候,衆人的表情驚訝錯愕,又歸于震撼和感動。
而黃藥師堅定的凝視着她,眸光之下,深情流轉。
馮蘅深吸一口氣,直視他的眼眸,将緊張的心情完全壓抑在了鄭重之下:“我願意。”
他于此刻已然明白了她想要借此表達什麼,想要通過誓詞承諾自己什麼。
觀衆席已有了起哄聲。
“新郎,你願意以後謹遵結婚誓言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并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黃藥師點點頭,目光堅定如磐石,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我願意。”
曲靈風牽着她的手放在了黃藥師的手中,那瞬間即被緊緊握住,他松了一口氣,提高了音量,開心的宣布:“禮成!”
“好!好!好!”陳玄風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也都跟着興奮的照做,隻有梅超風默默擦試着浸潤感動的淚水。
“還有呢。”馮蘅一笑,忽然出聲打斷了衆人的沉浸慶祝,就在衆人安靜了下來,想聽她繼續告知家鄉結婚習俗之際,卻見她踮着腳,勾住黃藥師的脖子,在衆目睽睽之下,主動吻了上去。
在人前害羞的從不肯親近的她此刻卻最為大膽的主動親吻,令他不禁微微錯愕,可身體早已本能的沉醉其中,反擁住她,旁若無人的展示着他骨子裡對她的渴求。
“啊呀——”旁觀者羞紅了臉,捂着眼睛比當事人還害臊。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陳玄風怪叫道,捂着年幼師弟們的眼睛,自己卻光明正大的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