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繁看着木愣愣的松石美和子,用手點了點木質的桌面。
“拿走,這麼髒的東西,不要在我面前晃蕩。”女孩快速敲擊了幾下桌面:“我嫌惡心。”
松石美和子聽着她的話,拿着用手帕包着的銀支票連連往座位就走。
但當她坐回位置上時,卻又像是好奇又像是忐忑般将視線偷偷瞄向一旁的女孩。
她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纖細修長的手指搭在晶瑩剔透,宛如玻璃一般明亮的手镯上,就像是畫一樣美麗。
松石美和子不太懂玉,但她想,那個手镯一定很貴,就像是慕容小姐一樣昂貴而美麗。
慕容繁将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
手镯随着女孩手指的擺動微微晃動,一束束陽光穿過窗戶,纏繞在女孩的胳膊上。
讓她簡直就像是在發光。
澤田綱吉坐在慕容繁身後,有些愣愣地看着女孩披散的長發和偏頭間那輕輕顫動着的睫毛。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啊!’他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肉,被痛得龇牙咧嘴。
男孩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去描述面前的女孩。
她驕傲肆意,有着他不曾擁有的銳氣和傲慢,但卻又像是公主童話故事裡的皇後一樣惡毒而自私。
澤田綱吉的手輕輕顫動。
但她真的好耀眼。
男孩的目光轉向已經窩縮在位置上的人高馬大的島本浩二,棕色的眼底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作為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他本來以為隻有擁有和雲雀前輩一樣的武力才可以讓他屈服,但……
澤田綱吉又看向正在不耐煩地用指甲輕敲着桌面的少女。
但其實其他的方法也一樣可以。
“蠢綱,你在想什麼呢?”
“啊!”
澤田綱吉‘唰’的一下蹦得老高,驚恐地看着從抽屜裡鑽出來的小嬰兒。
“澤田綱吉!你在幹什麼呢!”
站在講台上的男人顯然氣憤極了,捏着粉筆就打算扔向男孩。
“喂,我說,你在做什麼呢?”
慕容繁眉毛微微挑起,擡眸看向講台上的男人,眼底閃爍着如烈焰一般灼目的光。
“啊……啊……慕容小姐,我……我看到他打擾到你上課了,正在教訓他呢。”
男人身子一縮,腰也不自覺地彎下,讨好的笑從臉上浮現,谄媚在眼底沉浮:“是我聲音大了些嗎?有打擾到你嗎?慕容小姐,需不需要我讓這個男生滾出去,給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慕容繁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動作不斷地晃動,她用手指不斷地敲點着桌面。
教室内越發沉默了,連原本還在驚恐中的澤田綱吉也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在這個時候,仿佛發出一點聲音都那麼罪無可恕。
空調正在緩緩的吐露涼風,但站在講台上的男人汗滴卻止不住的落下。
一滴一滴地,先是從額角冒出,又順着臉頰滾落,直至染濕了整件衣服。
直到看到男人眼底的崩潰就要彌漫出來時,慕容繁突然笑了一下。
黑色的眼底笑意淡淡,濃豔的眉眼散發着經年累月才可以堆砌起的貴氣。
優雅的腔調仿佛樂曲一般從她嗓間流出。
“センセイ せんせい。”
她用着最古老的敬語稱呼着面前的男人。
“あなたは知っていますか、先生、私はあなたと同じような人を何人も見たことがあります。彼らは私に媚び、私にご機嫌を取り、私の好きなことを私の言葉から知ろうとしました。そして、これを使って私に功を請願して、彼らが望んでいるすべてを獲得しようとしました。”
(您知道嗎,老師,我曾經見過無數個和您一樣的人,他們對我谄媚,對我讨好,試圖從我未盡的言語裡得知我的喜好,并用此來向我邀功請願,以此來獲得他們想要的一切。)
女孩輕輕笑了一聲:“彼らは確かに望み通りだったが、私の尊敬する先生は……”(他們的确如願以償,可是我尊敬的老師……)
她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垂下的眼眸裡浸滿淡漠:“しかし、私はあなたに言っ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か。あなたが罵倒したばかりの人は、私が慕容繁が認めた唯一の婚約者ですか。”
(但我可否有告訴過你,你剛剛所謾罵的人,是我慕容繁所承認的唯一一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