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對象?”
慕容繁将雙腿交疊,一一撫平裙擺上的褶皺:“他做什麼了?”
慕容宇的聲音依然溫和:“詐騙了黑衣組織十億美元。”
“嗯?”
原本還在整理裙擺的慕容繁眼神一下子變了,眉眼間都透露出幾分愕然來:“十億美元?”
“是的,大小姐。”
慕容宇的眼睛在霓虹燈的照射下泛微微地橙色來:“根據探子的回報,那個男人利用黑衣組織對于藥物的癡迷程度,虛構了一個藥物公司,并讓黑衣組織對這個空殼公司進行收購。”
“而黑衣組織在收購之後,發現整個藥物公司都隻是一個騙局而已,惱羞成怒之下決定殺死那個男人,給他一個教訓。”
慕容繁來了幾分興趣:“他叫什麼名字?”
“市原幸太郎。”
“最近東京出現的商業新秀。”
聽着慕容宇那似褒似貶的語氣,慕容繁随手轉動了一下手腕上的珍珠:“想辦法護住他。”
慕容宇的嘴角噙出一個笑來:“需要對黑衣組織進行警告嗎?”
“警告?”
慕容繁将手擡起,看着手腕上在霓虹燈下發出溫潤光芒的珍珠,語氣中的笑容難掩:“為什麼要警告呢?”
“畢竟我啊,可不是什麼慈善家啊。”
慕容宇看着前方不斷蔓延的黑色,溫和地應答:“好的,大小姐。”
慕容繁靠在椅背上,撐着下巴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高大的樓層在道路兩側不斷晃動,各種亮着的燈牌出現一下後又立馬消失。
慕容繁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玻璃,呢喃着開口:“下次,帶他來看看吧。”
前座的慕容宇目不斜視,但是聽見慕容繁話語的他眼底還是忍不住露出幾分寒意來。
握着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地加緊。
‘或許也應該讓慕容梧去挑幾個男人給大小姐看看了。’
轉動方向盤,慕容宇的眼底是純然的冷漠:‘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而成為彭格列繼承人的廢物而已,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大小姐。’
‘怎麼值得大小姐為這麼一個廢物費上心思?’
慕容宇看向後視鏡内正看向窗外發呆的女孩,柔和從眼底閃過:‘本來除了那無用的心外,他就再無任何可以讓大小姐開心的事物了。’
‘既然連這點東西都沒有了,那他還是盡早去死比較好。’
紅燈亮起,兩側的人群快速從斑馬線上穿過,慕容宇緩緩停下車輛,對後視鏡裡的女孩柔聲開口:“大小姐,你可以先休息一會。”
“今天您也費了很多心神了。”
“不用了。”慕容繁沒有看向青年:“我自己心裡有數。”
頭頂的交通燈的顔色變換成綠,慕容宇發動車輛,不再多言,從反着光的玻璃上,能夠清晰地看見他那泛着陰毒的眼睛:‘澤田綱吉……他最好慶幸他會一直是彭格列的十代目。’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來:‘不然我不介意讓他知道什麼是痛苦。’
慕容繁視線微微偏移,看向慕容宇後勁處的文身。
從裸露的皮膚上隐約可以窺探到那飛騰的麒麟。
像是麒麟的毛發,又像是麒麟的角,慕容繁百無聊賴地想着。
‘或許下次可以讓慕容宇脫掉衣服給我看看。’
在神遊間,慕容繁如此想到。
‘但是說起來,為什麼打賭要紋麒麟呢?’
‘麒麟作為瑞獸,不是一向就是大衆心目中的一個好選擇嗎?’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但不可否認,喜歡它的人的确不少。’
慕容繁的思考突然停下,她的眼神裡迷茫和不解快速閃過:‘我……我不喜歡?’
她揉了揉臉頰上因為笑久了而有些僵硬的臉,恍惚間突然回憶起了小時候和慕容宇兩人的對話。
那時剛結束繼承人課程慕容繁在回房間的路上遇到了慕容宇和慕容梧兩人。
他們那時穿着一身西裝,像是剛從禮儀課上下來,正欲回到房間的樣子。
而慕容繁在看到他們兩個後,本打算回房間的計劃瞬間放棄。
那是還不懂如何隐藏自己情緒的孩子用十分渴求又十分理直氣壯的聲音對一旁的慕容飏開口。
“慕容飏,我要他們陪我上下午的文學課。”
慕容飏聽見慕容繁的要求後也不惱,隻是蹲下身子,微笑着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大小姐。
“為什麼呢?大小姐,您能告訴慕容飏原因嗎?”
慕容繁的眼神漂移了一刻,才與男人對視:“因為我想。”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稚嫩的語氣裡帶上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強硬:“我作為慕容家的繼承人,我想這個原因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