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高專的夜晚很平靜,被緩和的夜風撥弄葉子,門外的樹木輕輕搖晃身子,被惹得煩的時候,才會動作幅度大一些,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已經洗漱完畢的流年沒回自己的房間,反而像是山大王一樣,占據了甯栀的床,蜷縮成一團後,就閉上眼睛找周公去了。
而原本應該已經可以上床睡覺的甯栀,在走廊外面,一臉呆滞地彎腰,與地上那隻白毛藍瞳的貓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你你你哪來的?”
白貓似是不想搭理她,轉身伸手貓爪,開始撓甯栀房間的門,刺耳的劃拉聲瞬間傳到走廊的每個角落裡。
甯栀想要伸手拎起這隻不知道為何渾身充滿着幽怨的白貓,卻被它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白貓那酷似五條悟的藍瞳瞥了她一眼,而後便迅速地跳上窗台,瞬間就沒了影子。
而甯栀,被剛剛那雙像是人類一樣的眼睛,驚得動作呆滞了下來,良久,她反應過來,撓撓下巴之後,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看着自己床上鼓成小山的團子,她問道:“你從哪裡惹來的孽緣?”
“年少不懂事,随便撿貓回家,最後徒留傷悲。”
流年困意已經湧了上來,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
“年少?那貓不會快成精了吧?你什麼時候撿的貓?”
“去年。”
“……”
甯栀朝她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伸手狠狠扯了一下被子,說道:“既然它離開了,你給我滾回你那邊去。”
“我突然發現,你這裡的枕頭挺适合我的。”
“滾蛋,這個枕頭可是我媽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裡頭還放着中藥,你麻溜點,趕緊給我挪開。”
“好叭……”
流年在她床上滾了好幾圈,才披頭撒發爬了起來,在甯栀的強烈要求之下,回到了自己房間。
那白貓的确離開了,她掃遍了房間的角落,都沒看到一個影子,于是乎,她直接撲在了床上,晃着搭在床邊的腿,流年聞着床上的草木氣息,發了好一會愣。
其實關于那隻白貓,她心裡的确是有好多個想法,它選擇離開,流年嘴上說自己傷了心,但早已經麻木的内心已經對此沒什麼反應了,目前根源上,她隻是不太想面對已經化形的貓,畢竟時間也差不多過了一年,情感方面已經有些遲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很懷疑,這隻白貓是不是白澈口中化形的靈獸——
她有點懷疑白澈天眼運行是不是出差錯了,不然還有一個猜想,那就是白澈騙了她,要是真的是後者,流年可以立即飛回國,直接把林璃拐走,讓他自己哭去。
想了好一會,周遭依舊一點動靜也沒有,流年也打算睡覺了,便開始收拾。
她沒有關那半開的窗戶,選擇忽略它,并直接掀開被子進被窩睡覺。
今日活動量挺多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上來,她迷迷糊糊的時候,眼前閃過一抹藍色,隻是流年沒怎麼搭理,依舊放任自己陷入了夢境之中。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那隻白貓倒是沒再出現了,平靜的生活唯一發生了一點波瀾的是,那隻别人送來的黑貓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吓了,一直哆哆嗦嗦的,梁緻在虎杖悠仁等人的指示下,把那隻黑貓送去了寵物店治療,然後就遇到了一個想收養貓貓的人,于是那隻黑貓就被梁緻直接送給了他。
“他說的,他想要一隻黑貓,金瞳,性格最好溫順一點,還要三歲左右的,嚯!這剛剛好的事情,難不成這就是緣分嘛?”
飯桌上,梁緻數着手指頭,說着那個人收養黑貓之前說的要求。
“的确,應該是緣分吧,既然這樣了,也不管什麼友好交流了,畢竟也許我們真的不适合養貓。”
甯栀說着,忽然想到什麼,用手肘碰了一下流年,道:“你那隻白貓沒有找過你了?”
“昂。”
流年頭也沒擡,拿着勺子去撈碗裡飄着的蔥花。
“被你傷透心了,你就不怕它永遠也不回來了?”
“哈哈,”流年幹笑兩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管它呢,最好不要再出現了,眼不見,心不煩。”
梁緻聽着流年說的話,眼睛卻是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的五條悟,無聲地“哇”了一聲。
五條悟在流年身邊坐了下來,今日,他戴的是墨鏡,頭發散了下來,輕輕地點在他額頭上,比平日裡的他,少了點強勢感,好像平易近人了點。
“還有一段時間就是第一次交流切磋會了,今日開始,就讓梁緻和流翎這兩位小朋友和悠仁他們一起出任務吧。”
這一次交流會其實和東京京都姐妹花交流會差不多,隻是多了其它兩個隊伍,在交流會的開始階段和結束階段都有一次交流切磋的機會,開始階段是讓所有人明白自己的位置,結束階段是對這一段交流會的結果。
“我有任務要出,今天就辛苦你們先帶隊出去啦。”
“我今天剛好也有事,不過甯栀會帶他們出去。”
五條悟撐着下巴,墨鏡比眼罩會清晰一點,若是仔細一看的話,可以看到他墨鏡背後的藍瞳。
“嗯?流年醬是有什麼事情嘛?”
“有人求着我過去看看他。”
流年淡淡一笑,道:
“像我這麼好的人,那肯定要去看看有什麼好戲在等着我。”
但事實上,好戲就是,在山卡拉裡頭解決了那幾隻咒靈的五條悟,在馬路邊,撿到了已經迷失方向的流年。
原本被人刷進這座深山裡頭的煩躁瞬間被沖消,這還是不錯的,有意外之喜。
“你是在做行為藝術嘛?”
五條悟看着在地上窩成一團的人,嘴角的笑意在放大,他看着流年滿臉無奈的站了起來。
“我方向感不是很好,從山上的寺廟下來,原本想着欣賞欣賞一下風景來着,沒想到就迷路了,你的任務在這附近?”